这还幸好是削减了许多的人马,要不就更加拖延。 几日下来,遇上同行的大人,他们皆面色如常,只是不着痕迹转换了称呼,态度也很自然的多了些恭敬,倒没让她太遭遇尴尬。 到了朝天驿的时侯,蜀王已派了人前来迎接他们,来人的身份倒挺尊贵,赵王王宗纪的嫡长子王群,大约二十三四岁模样,风流倜傥,能言善道,是个长袖善舞的人。 有王群一路陪送,他们通过好几个驿站,从沙河驿到问津驿,刚到达龙潭驿,还没等进入广元城,就有吴地轻骑快马追上他们,送来了八百里加急信件。 徐知诰浏览完毕信件,送信那人吞吞吐吐又加了句宋先生发了很大的火,任桃华在旁听着,她觉得这人说的一定是宋冉,宋齐丘是不太敢跟徐知诰置气的。 后来,任桃华听说要折返江都府的时侯,简直如晴天霹雳。 “这就回去?” 千里迢迢的入了蜀境,这说回去就回去了,不儿戏吗? 可是,她还想,走一走天下闻名的剑阁,去看看那蜀国的宫殿有多巍峨华丽,想体味一把蜀地的风土人情,还想观摩那蜀国皇后金飞山的册立典礼,也想看一眼与那蜀主私通的宦官王承休的老婆严氏,象不象王群所说的,美貌是怎么比她差上那么一点。 她说了那么多借口,徐知诰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那看着她的深邃得仿佛洞悉的目光,让她不禁的心虚。 是啊,她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不是根由,她只是不能回江都。 她原以为,她能拥有一段很长久的美好时光,可是却忽然缩水了。 她后来也沉默下来,徐知诰后来只轻轻问了一句,“不想随我回去?” 她敢说不吗? 徐知诰跟王群说了这事,王群的失望是掩不住的,蜀主派他隆重出迎的,就是徐知诰这位左仆射,若只是户部侍郎江大人,只需出成都府迎一下即可,虽然徐大人要走他也拦不住,不过也再三挽留以示诚意。 于是江大人等官员继续入蜀,徐知诰领着景迁,马仁裕护送,只是没想到那贺章也跟了往回走。 谢绰想了想,也跟随他们回返。 一路又回了七盘关,在七盘关外点齐了人马,出了蜀地,就觉得温度骤降了许多,那葱郁的绿色已看不到了,满目枯黄,等到了京兆府的时侯,一场冬雪簌簌而降。 漫天落雪笼罩了古城池,一晃眼,任桃华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再看却没有了,她想,一定是眼花了,胡夷怎么会跑来这里呢? 到了长安,自然又去了谢府,逗留了一日。 谢老爷子仍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客,还不露痕迹的多了些敬意。 对于任桃华突然成了徐知诰夫人,他们也没表现出惊异,当初徐知诰用外衣抱裹着任桃华回来,有不少下人是见了的,话也有传到谢家人耳朵里。 象任桃华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本来就没法一辈子当下人。 任桃华从谢老夫人处出来,快走到住处时,就看到徐知诰和那慕姑姑在外面廊上说着话,纷纷暮雪扬洒,暗红夜灯之下,慕姑姑那一脸的红晕更是染了发鬓衣裳,她想说什么话题会是这副模样? 慕姑姑望着徐知诰修长的背影,深呼吸了一下,一贯死水无波的她,这是怎么了? 她曾是大明宫教导皇子王孙床~帏之事的姑姑,不但要指导那些皇子人~事经验,还需亲身上阵,可以说是历尽千帆,早就练就了一副波澜不起的心肠,男爱女欢,宣之于口,对于她只是平常,就象穿衣吃饭一般无需矫情掩饰。 可是听着徐大人以低沉偏冷的声线,问着这种话题,虽然是绷着张清隽的脸不苟言笑,可是那声音里蕴藏的令人心颤的浓厚磁性,那身上散发的若有若无的男性气味,都钻入她的耳脉鼻端,让她心旌摇动,甚至浮想自个能亲身示范,那股强烈的渴望她差点压制不住。 她平息着心跳,往外走去,一边想,那容貌风度心思行事都臻上层的徐大人,没人知道他的怪癖吧,一方面,跟她求教着容易让妇人受孕的姿势时辰,与此同时,却让郑婆婆给配着避孕的药汁。 这种两相抵消的作法,真另人费解。 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吴地有名的权臣徐大人是不太正常的,她也见过许多高处不胜寒的人,多数都是有些病态的。 徐知诰一直没有回来,她想大约是去和谢老爷子吃饭了,她洗完澡后,摘了钗镯,做了会儿针线,这是给景迁做的第二双鞋了,觉得眼花,就放下来歇会儿。 果然是饮宴去了,晚上谢府人差婢女贴心的给她送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 挺晚的时侯,徐知诰才满身的寒气霜意回来了,她还以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