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是恩客调戏别人的。 她被查元骏堵得无话可说,可此时这是什么状况,这么握着她的手,算非礼吧,可是人家分明又是在指引她作画,她余光中看见他神色专注心无旁鹜的,教她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可是那落雁公子的呼吸吹在她的脸畔,热热的,似乎鼻尖已经挨到了她的发丝,她只好微微避了一避,可是也只是躲过了一两指的距离,身上那股子陌生的男人气味持续不断的钻进她的鼻子里,让她躲无可躲。 在此其间,落雁公子执着她的纤手,却并无粘滞,带领她添了几笔落花坠叶,又如行云流水般的在空白处添上了几行诗句,直到该落款时才撒开,她有些颤抖的在右下角题上任四郎于武义二年酉月十八日涂鸦。 低傍绣帘人易折,密藏香蕊蝶难寻,良宵更有多情处,月下芬芳伴醉吟。 这是前朝刘兼所作的海棠花下半阙,题在这幅图上,却也应情应景。 落雁公子负手而立,观摩着她的画作,她也低头看着,本来觉得自个画得是不错的,可是人家添了几笔,那功力深浅就比对出了,那不只是强上一点儿的,且不说书法如何,那寥寥几笔在一张纸上就是泾渭分明高下立判,她正自懊恼着,却听得落雁公子说了句话。 “线条流畅设色独特,有些天赋,可愿随着我学画?” 任桃华抬头看沉鱼公子,见他盯着她看,神色是一本正经的,根本不似开玩笑,再说那夸她有天赋的话,她觉得不是虚言,她自认是如此,只是她跟他学,合适吗? 这时落雁公子却说了句,是我唐突了,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儿,你去跟顾夫人学。 任桃华惊喜交集,几乎都有点结巴了,”是那个顾夫人吗?“ 她口中的顾夫人可是天下书画大家,擅长人物画与花鸟画,不但自个是顶尖的名家,门下也是人才倍出,就连年仅十岁的公子都是众□□赞的书画神童,跟她学画,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她怀揣着推荐信出来,还没有回过神来,想着那落雁公子把信递给她时又碰了她一下,是误打误撞吧,那等人材容貌,他若想哪个女人,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的,犯得着从自已身沾这点肉末吗? 她神不守舍的走着,冷不防就撞上了人,正要致歉,却看清楚了来人,厉声喝道,“你怎么又来这种地方?” 那人一怔,紧接着便恍然,一把抓住她,“恶人先告状吗,好端端的你怎么跑这来了?” 那人却正是任子禹,两人对望一眼,后来都暗自心虚,这时查元骏走了过来,“咦,你们认识?” 任子禹望她一眼,作答道,“一个远房堂兄。” 查元骏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都姓任,又有些连相。” 查元骏和任子禹寒暄了几句,便提出和任桃华离去,任桃华问起冯氏兄弟和周觉,查元骏却是语焉不详的说不用等他们,后来任桃华想到了什么,就有点脸红。 任子禹说了句他送任桃华回去,那查元骏也没反对,几人便一道出了巷子口。 出了巷子,他们就觉得不对,这大街上怎么多了大批的官兵,寻常宵禁,可是没有这十分之一的兵,而且在挨个盘查着夜街上的路人,似乎在查着什么。 ☆、第74章 车辚辚 他们不明所以,都觉得这种阵仗还是避过为妙,四顾只见路南有条窄巷,便钻了进去。 穿过了那条巷子,在巷尾和查元骏告别,两下分道扬镳。 任桃华俩个也没走多远,就被一队宿卫军堵住,那宿卫头领打量他俩一番,也没盘问什么,挥挥手便让人把他俩带走,根本就是不由分说的匪类作风。 他们被带到了京兆尹府衙,直接被送进了牢房。 他们那间牢房里已关了许多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不少都是衣着光鲜的,大多数面色惊惶狐疑,也有那喳喳呼呼的叫嚣的,不过也没人答理他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