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室的芬芳馥郁,又摘了簪子挑了挑烛芯,烛光忽闪着,屋里明亮了起来。 这事捕风捉影的成份很大,上次她疑神疑鬼已令徐知诰颇为不快,这回实不宜冲动,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徐知诰悄悄在外面置了外室,她又能如何? 天底下的妇人不是都这么过的吗?别说是徐知诰这般身份显赫的,就是家里殷富些的,不也是三妻四妾流水般的纳着,外面养着野生的,作为正室,不能贤慧的笑纳,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隐忍着。 她凭什么与众不同,就算她与徐知诰有些渊源和情份,那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那是总有一天的,敌不过新鲜,她也终会人老珠黄,她前些时间恃宠而娇,看在左右眼里大概都觉着她闹腾得厉害,可是在她心底深处,一直是清楚明白的,浓情不长久。 她只是想在她拥有盛宠时独自霸占着徐知诰,这一段时光,不管有多久,这一生,回想起来,她总有过任性快活的日子。 她思潮翻滚着,想一会儿叹一会儿,后来看看沙漏,却已是戌时中刻,便起身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给白氏请安,白氏却吩咐她去史府上赴会。 以徐府如今的显赫地位,这种江都上层阶级的女眷宴会,就算是十宴九不赴,那请柬也是如雪片般的挡不住,就是这史府的宴会,多少得给当今的主公些面子,这史氏是吴王的母族,吴王的舅舅史文浚的夫人蒙氏又又是个八面玲珑的,每逢四时八节的从来少不了白氏的孝敬,原来白氏本来想自个去,但是昨夜却感了风寒,挺严重的,便只得让她们去捧个场。 那黄氏早就不应酬,董氏回了娘家探病,任梨姿是初来乍到,只好轮到任桃华去,任桃华怀着身子,白氏也不放心,但叮咛徐宛雁陪她同去照顾一下,徐宛雁自是满口答应。 两人在车上一路往史府去的时侯,徐宛雁笑道,“这时节的宴会,没有什么呆头,我们点个卯便走,临着东街,正好去馥春堂买些胭脂水米分。” 寒冬腊月的宴会,众妇大多数时侯只能困在厅堂里赏雪烹茶煮酒,偶尔踏雪寻梅便算透了气,的确是没什么可耍的。 她们到达城东史府的时侯,蒙氏亲自出来把她俩迎入后院厅堂,她们才发现宾客已来了大半,都在三五成群的说说笑笑着,她俩进来后,屋里面静了片刻,蒙氏把她们让入首席。 她们坐下来后,陆续的便有人过来搭讪。 徐宛雁习以为常,任桃华却发现,一反常态的,从前那么对她冷眼的那些,不管现在如何难掩羡妒,但表面上都是笑容满面言辞奉承的巴结着她,当然也有例外的,就比方说王彩莺和曹凌珍,曹凌珍也就罢了,她们从前就有些嫌隙,这时虽更多了凛冽恨意,任桃华也多少能理解,那王彩莺老用那般幽怨的眼神瞅她,就让她如坐针毡了。 在吴都未出嫁的闺秀中,论出身论容貌论人品论才情,这王彩莺都是个中翘楚,那性情脾气也是拔尖的,虽不象徐宛雁那样一直被众星捧月,却是众闺秀的主心骨,被这样一个同性敌视着,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太愉快的事。 蒙氏笑道,“承蒙各位赏光,不甚荣幸,这大冬天的也不能请个戏班子来热闹热闹,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总不能学爷们一人搂一个,只也能自个儿取个乐呵,都不要拘束。” 满堂的妇人小姐大多都笑出声来。 客套话虽如此,其实蒙氏还是安排了品目繁多的节目,除了传统的行令和投壶之类,还有些即兴余兴的小节目,不过徐宛雁行了一回令,就早早的提出告辞,蒙氏挽留了一番,却也不敢勉强,亲自送了她们出府。 史府和东街只隔了两个路口,她们坐着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东街的馥春堂。 馥春堂的店铺不大,来来往往却皆是大富显贵之家的女眷,那里卖的米分黛之类价格高得令人咋舍,动辄便以金为价,寻常殷实人家根本就花销不起,就象那来自波斯国的螺子黛,一颗需得十金,当然质量也绝对上乘。 任桃华是头一次来,徐知诰曾送给她不少昂贵的首饰和衣服,却从未给她买过胭脂水米分之类的,她天生丽质,偶尔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