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抱什么希望。她自小就跟着卢氏,后来嫁了府里的奴才安二,她生孩子的时侯正赶上桃华也出生了,便做了奶娘。好在这十年来安二人混得还不赖,成了这任府管事的一个小头目,她想晚上回去跟他讨个主意。 郑奶娘心里酸涩,她自幼就养尊处优,骄傲如孔雀绚烂如牡丹的大小姐,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哼哼,都怪那青楼出身狐媚却装清纯的楚姨娘,死了活该,最可气的是那出身贫寒的蔡氏,整天端着个虚伪的笑脸曲意承欢,倒教她得了渔人之利,收服了老爷的心,想想真是火大。 郑奶娘和卢氏围着四角炭盆唠着家常,任桃华在一旁吃着雪片糕磕着瓜子烤着火。 “郑奶娘,我预备了一些银钱,你领着四姐儿明早给卢府送去。” 任桃华听了插嘴道,“娘,外公他们真回乡下吗?” 卢氏苦笑,“大势已去,还留在江都做什么?” 卢家因受袁州刺史刘崇景投楚之事牵连,彻底地倒了。除了一力承担了五宗大罪的大舅舅在菜市口被斩立决,其他人虽丢官罢爵或是流放千里却幸得保存了性命。不知道父亲任明堂是不是有先见之明,虽为亲家,但是他与卢家却一向是敬而远之,不甚亲近,所以这场灾祸却未祸延于他。 而任桃华却受了池鱼之殃,原来徐相夫人和卢氏有过口头约定,将来是要替嫡子定下任桃华的,卢家抄家没几天,这便变卦了。倒是如约向任府提了亲,只是提的却是任府的庶出二小姐任梨姿。 郑奶娘见气氛伤感,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夜色笼罩,郑奶娘欲离去时被任桃华扯去她的屋内。 任桃华在自里间的捧出了个酸枝木的描金匣子,用小铜钥匙敞开,里面是许多薄薄的脉络清晰的金叶子和黄豆大小的金豆还有金瓜子。郑奶娘自然知道,这是小姐自周岁起每年除夕任老爷所赏的压岁钱。 “奶娘,这些添补过冬的炭够吗?” 郑奶娘想别无他法,从匣子里取走了四分之一的金子。 任桃华拔弄细数着金子,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要给东院仆婢额外的打赏和做新冬衣,因为母亲的失势,连带着这院里的下人们日子也不好过,过个年总要补偿他们些惊喜。另外要给被抄家的外祖父一家留出一份,毕竟她和母亲还是衣食无忧冷暖不愁的。 卢家离开江都,这个年她们娘俩过得怕是更冷了。 不知怎么的,大哥最近变得疏远陌生了。 任桃华伏在小红木桌子上,摊开信纸,沾沾了狼毫,提笔写信,一行行的簪花小楷从笔尖流出,写完后她吹干了通篇瞧了瞧,字迹圆润饱满清婉多姿,真宛如美女簪花碧冶朝霞,遂很得意,如果崔准能收到这封信,该不会说她字迹粗鲁了吧。 只是这信一封接一封的往池州跑,却到现在也音信皆无,想来她也是痴心妄想,那样的变故后,崔家人应是再也不会重返故地了。 无论她怎么拜佛烧香,这辈子,她和崔准,也许再也不会重逢了。 任桃华打发了一脸困倦的小丫头芷花去睡觉。吹了灯,上床扯了被子也躺下了。不久,感到脖子处突然毛绒绒的,是几日不见影的小猫咬咬回来,她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拥着它一起睡了。 勤政殿上气氛紧张,剑拔弩张。 原江州刺史兼奉化节度使去世,这一职位空出。朝臣们在接任人选的问题上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任爱卿以为如何?”龙座上的吴国君主点将了。 任明堂慢吞吞地出了朝班。就那么几个人选,无非是选吴王的人,还是徐相的人。为难的就是这个,如今的局面,其实对吴王是非常不利的。左相张颢死后,右相徐温一家独大,愈加肆无忌惮了,吴王不会甘心徐温大权独掌操控朝堂,所以一向坐山观虎斗的主上急于陪植自已的势力。若是两方决裂,他又该站在哪一方?徐温的势力根深蒂固,王室也力图反击,都向他试探了,江庐郡王和徐相同时为儿子向他的一个女儿提亲,就是在逼他表明态度。另两个女儿还小,除了任梨姿,还有那个这些年一直因卢氏被她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