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壑抓住不停往后缩的萧华嫣,虽然记得她前几日牢中的模样,但这一次,他却是带着从前那些回忆,脑子是清清楚楚的,是以还是被萧华嫣这蓬头垢面的模样惊了一惊。 前世的记忆中,出嫁前,她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而后跟了他,是受人爱戴的仙后。萧华嫣一直是凌驾在众多女子之上的高贵存在,何曾这般狼狈过? “嫣儿,你看看朕,看看呐!” 惊惶的萧华嫣渐渐的抬起脸来,看着秦壑的脸有些发愣,目光很是惶恐,仿佛不认识人。 “嫣儿!你,你不认识朕了?” 萧华嫣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疯似的将秦壑一推,缩回阴暗角落中。“不要找我、不是我的错……是你、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嫣儿!” 秦壑不敢再靠近。他靠近一分,她就害怕一分!秦壑就算再傻也看了明白,萧华嫣,神智不对劲! 秦壑“哐啷”一声劈开了牢房中的木桌,怒不可遏的一声怒吼!双眼如沾血一般的猩红! 秦誉,萧袭月!!是他们害了嫣儿变成这样! 萧华嫣突然神智不清,秦壑原本想问她的话都无从问起了,让带着的大夫给萧华嫣诊断了一回身子。情况还是和前两日一样,并没有起色。 秦壑梳理了一遍思路,眼神中有一股黑色的波光,流转着让人生畏的可怕。 当了几十年的帝王,对他来说,一切的道理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秦壑将萧华嫣牢房里的东西全部换了干净的,整理舒适了,安抚萧华嫣在床上睡下了,才离开。牢中所有的狱卒,都换做了他的人!之前只是安插了眼线,现在的他胆子和谋算自是他二十出头时的自己不能比的! - 秦壑刚回到胶东王府。瘦子老管家高谈忙迎了上来,鼓起勇气问: “殿下,药房熬了汤药,您看您需不需要喝上一盅?” 秦壑瞥了老管家一眼,已是寒意乍现。 “是谁给你的胆子,认为孤王生病了?孤王吩咐你煎药了么?” 老管家一听忙跪地求饶命,磕破了头鲜血直渗出来。秦壑自昏迷两夜之后,醒来性情变了许多,他们就商量着熬了些药,若按照以前秦壑的性子,并没有这么大的主子威风。高管家暗骂自己太蠢,差点撞刀口上。好在秦壑并没有惩罚他,径直回了屋子,不许任何人进去伺候…… …… 这一夜,天上先前明明是晴朗的,却半夜忽来一阵北风,漫天阴云,寅时下起了大雪,晨起时,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只怕踩上去半截靴子都要没入其中。 好冷。 平津王府上,负责清扫路面积雪的小厮天刚擦亮就起来打扫了。一番响动惊起七八只饥肠辘辘的麻雀,在平津王府上最尊贵的那间屋舍顶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吱呀”一声,那屋舍的小轩窗应声被推开,黑长的秀发随意披散的美人披着刺绣外裳出现在窗口。她呼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雾氤氲了她嘴角无意弯起的笑容,如同身处仙境之中。 雕花的窗户,灵秀温婉的女子,如同一幅画。 “当心着凉。” 一双男人的手替她整理了下松垮垮披着的外裳,又披了一件厚袄子。这双手手指修长,每一节指关节都很匀称,指腹上有薄茧——是经常拉弓被弓弦磨出来的,这双手最终落在了萧袭月的腰间。 秦誉从后面贴身抱住了萧袭月。萧袭月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秦誉身上的温暖,直暖入心窝。 “该当心着凉的,是你……”萧袭月反手一摸秦誉,才发现他只着了单薄的寝衣。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凉算什么。”秦誉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丝儿惺忪的睡意,在她耳边低语:“我秦誉聪明一世,就干了两件糊涂事。一件,是让你嫁给了秦壑,一件,是自以为的成全,让你落入水深火热的深渊……” 萧袭月心里有一沉,握住他圈住她、交握在她腰间的大手。 “我萧袭月呢,糊涂一世,就干了一件聪明事。便是听了你的话,把你送的骨簪一直不曾离身的带在身上……” 萧袭月在他怀中转过身去与秦誉对视。那簪子便是施术的媒介,若她不戴,便没有今生。 本已错过的两个人,今生能在一起,多么难得。 两人对视,莞尔,最后目光一同落在萧袭月尚还平坦的小腹上。里头,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宁谧的清晨,格外恬淡,一方小院儿将平京城中皇廷的风起云涌尽数挡在了大门外,只有夫妻俩的安宁生活。 正这时奴才的禀告声打破了静谧。 “殿下,胶东王来府拜访。见,还是不见?” 两人听闻“胶东王”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