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弦走到近前,平静地望着武帝,眼底的平静竟让人有一种看到了问心无愧的感觉。武帝只觉无比讽刺,看了眼慕离,又看向苏墨弦,问:“你竟与他勾结,苏墨弦,你太让朕失望了!如今你想做什么?你还想和他一起杀了朕不成?你想弑父吗?” 苏墨弦平静道:“知子莫若父。父皇,儿臣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好一个知子莫若父!”武帝冷笑,“朕竟不知道朕生了个白眼狼,你竟与这个人勾结在一起。” 苏墨弦叹,“父皇应当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动倾城的。” “朕若动她,你就要杀了朕不成?” “不,只是让你再无法动她罢了。” 武帝冷冷直视着苏墨弦,“为了个女人,你竟六亲不认?” 苏墨弦道:“我的女人,自然值得我为她做任何的事。” 武帝抿唇,良久无语,只目光如芒,几乎要将苏墨弦生吞活剥。半晌,他却忽地转身,走回了龙座,不疾不徐坐下,又成了君临天下之姿。 武帝道:“苏墨弦,你以为朕真的毫无准备吗?凭你?凭慕离?还是你们的江湖草莽?你手中没有兵权,就想空手夺朕的位?朕就是答应了,你的大哥和五弟也不会答应。” 说罢,外头竟应声响起了刀剑打斗之声。旋即,便只见一群侍卫手中持剑,肆无忌惮地冲了进来。 苏墨弦徐徐转身,便见那些侍卫自觉分立两边,让出道来,其后,太子苏墨景身穿铠甲,腰间佩剑,阔步上前。他的身后,慕珏身着大将军的铠甲,紧步跟随。 苏墨景上前先朝武帝作了一揖,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武帝似笑非笑,应也不应声。 此刻这两人,不过是虎与狼的区别罢了。想他多年制衡这两人的势力,不过是做了这最坏的打算,最坏,若有一人敢反,另一人也绝不善罢甘休,势必两败俱伤。没想到今日竟真的到了最坏这结局。 苏墨景说罢,当下拔出剑来,噌的一声,直指苏墨弦,“乱臣贼子,弑君叛国,该当何罪!” 苏墨弦淡淡往外面看去,只见外面乌压压一片包围着,全是太子的人。 苏墨景见状,放声大笑,“苏墨弦,你的人已经全被我拿下,你如今可是孤掌难鸣,现在投降,我与父皇或许还能念在骨肉血亲的份上饶你一命。” 苏墨弦目光微敛,看了眼苏墨景,又看了眼武帝,似笑非笑退到一边。苏墨景立刻朝侍卫使了眼色,两个侍卫上前将苏墨弦扣住。还有人想动慕离,慕离弹指之间连杀数人。 慕珏道:“太子,不必管那人,他势单力孤,不足为患。” 苏墨景眼见死伤许多,再被他杀下去只怕先乱了自家军心,这便作罢。见苏墨弦已落入已手,心腹大患已除,太子心头大悦,竟是不顾场合地放声大笑。笑过,他又挥了挥手,将多余侍卫全部挥退下去,“都去外面守着,谁也不许放进来!” 大军退出御书房外,房门紧紧闭上,里面就只剩下了武帝、苏墨弦、慕离、太子和慕珏,另有太子两名心腹侍卫。苏墨景这时从慕珏手中接过一道明黄的圣旨,竟是已经拟好的传位诏书。 朕自觉年事渐高,力不从心,特传位于太子苏墨景。朕即日起退居京郊别院,颐养天年。 诏书摊开于武帝面前,武帝一眼掠过,目无表情地看了眼苏墨景,又徐徐看了眼苏墨弦,竟是一字不言,便拿出了玉玺。 落印,殷红的框架落于明黄绢帛之上,霎时间成了一言九鼎。 传位诏书,就是说此刻,太子苏墨景已经是大周皇帝。 苏墨景只觉兴奋直往大脑上窜,抑制不住的兴奋,让他双手痉挛。他夺过传位诏书,捧在手中,双目大睁,眼珠子几乎往外凸地死死盯着上面的字,疯狂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朕是皇帝了!” “朕是皇帝了!” “还不快快给朕下跪!朕是万岁,从今往后,万寿无疆,奉天治国,朕的江山万代不朽!” 除了苏墨景,御书房内的人全都无比平静。于是,他的声音在这鸦雀无声的御书房内便显得惊兀而狰狞。 苏墨景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然而,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是这样,乐极生悲。也不知是不是苏墨景笑得太过癫狂,一口气没提上来,只听得“噗”的一声,竟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苏墨景双目不可置信地睁大,再睁大,然而却只看得到前方,慕珏平静的眉眼,似乎是早有所料一般。而苏墨景,眼睛睁大到极致后便缓缓闭上,“砰”的一声,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非常平静。包括武帝,甚至苏墨景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