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林辰远携着林淑儿跪落在武帝面前,态度殷切虔诚地请武帝饶恕他惊扰圣驾之罪,而后就是顺势的一个转折,“只是……”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乃小女亲眼所见,稍有不慎,更恐伤及睿王殿下性命。臣这才再顾不得时辰,立刻入宫面圣呈禀。” 因这里本就是皇后的寝宫,林家又是皇后亲信,所以皇后也未避嫌。此刻,皇后一听“睿王殿下性命”六个字,当下神色一凛。 武帝却是将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一直低垂着头的林淑儿身上,“老三大婚之夜,你能亲眼所见何事?” 这话问得其实有些微妙,人家洞房花烛夜,你怎么就亲眼看见了呢? 其实,身居九五之位那人能如此明察秋毫,纷繁之事一眼洞悉,于社稷和百姓而言,也是福气。 他能将先帝取而代之,绝非侥幸。 这一点,林淑儿最清楚不过,心中早已定好了说辞。她朝着武帝恭敬地一拜,这才恳切道:“之前,皇上圣旨惩罚,奴婢一心悔改,回到睿王府后,便是在主院伺候。昨夜,奴婢辗转难眠之际,忽地听得激斗之声从主院传来,奴婢以为是有刺客趁乱混入,心惊胆战,便要立刻去命侍卫巡逻查看,不想,走到院子里却发现,整个主院竟然连一个丫鬟也没有,更别说侍卫。那可是王爷起居的地方,竟如此疏于守卫,太过诡异不寻常……” 林淑儿这样的心思,武帝见过不知多少,此刻断然没有耐心听她长篇铺垫下去,当下冷声打断,“说重点,不要耽误朕的早朝。” 林淑儿被打断,双肩微颤,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像是如此方才鼓足了勇气一般,抬头,恳切地望向武帝,“是,皇上。奴婢怀疑,那一日天牢外,以一人之力将下凡听君两位公公重伤,又将两名刺客带走之人,正是王爷。” 林淑儿话落,整个殿内,空气当下重重一凝。 武帝神色莫名,直直盯着林淑儿,“你再说一遍,哪个王爷?” 林淑儿坦然迎视,腰挺得笔直,俨然光明磊落无畏无惧的姿态,“睿王。” 武帝负于身后的拳头重重一紧,眼神瞬间阴骘。 皇后见武帝这模样,脸色当即煞白,身子一颤,连忙上前一步,冷声喝斥林淑儿,“林淑儿,你休要胡言乱语信口胡言!你以为,本宫看在丞相的面上会饶你一次两次,还会饶你十次八次不成?你真当本宫对你的容忍没有底线了吗?来人,将这贱婢带下去!” 皇后被林淑儿气得浑身发抖,再也管不了武帝还在旁边,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祸害才好。却不料,武帝这时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一眼,却是不怒自威,而后,他抬了抬手,那是一个阻止的动作。 皇后身形一晃,已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低叫一声,“皇上……” 武帝看向林淑儿,“你说那个人是睿王,有什么证据?” 林淑儿轻轻一笑,掩去眼底的狠意,“那一日,天牢之外三名刺客,两男一女,那名女子正是南诏公主。而王爷,是为了救她而去。” 皇后蹙眉冷斥,“笑话,那南诏公主从南诏而来,在我大周人生地不熟的,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天牢外?本宫知道你不甘心弦儿娶了她,但你也休要将本宫和皇上全当成了傻子,妄图用这等无稽之谈将本宫与皇上蒙骗!” 林淑儿郑重道:“娘娘,这并非无稽之谈。这是奴婢昨夜亲耳听到的,就因为奴婢听了不该听的,被南诏公主的贴身婢女微雨发现,微雨竟要狠辣地杀我灭口,将奴婢从主院一路追杀至前院,若非昨夜诸位大臣与魏王殿下斗酒,婚宴彻夜不散,这才让奴婢逃到前院时被诸位大臣救下,奴婢恐怕已经被南诏公主灭口了。这事众目睽睽,昨夜在场的文武官员都能作证,奴婢绝没有半句假话。” 林淑儿言之凿凿,武帝往听君递去一眼。满朝上下,什么事都不可能逃得过一国之君的耳目。 只见听君朝着武帝郑重颔首。 皇后足下一个踉跄。 武帝双目微眯,情绪莫测。 林淑儿见状,心中冷笑。微雨,这一次可真是要谢谢你了。 原本,林淑儿如今在武帝面前的信用值为零,不论她说了什么,武帝都不可能会信,连她的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