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派人去取,便是因此耽误了救苏墨景的良机,他也要等着听君亲自奉上。 武帝的目光不轻不重地掠过殿内众人,最后在苏墨弦脸上停留片刻。 苏墨弦自始至终不动声色。 终于,听君在瑾妃的坐立难安里出现了。 他一手捂着左胸,整个人战战巍巍几乎连站着都艰难。听君一身的修为,何曾被这样伤过?而伤他之人还是一个全无功力的女子,这对听君而言绝无异于奇耻大辱。 听君忍着心头的不甘愤恨,上前朝帝妃行礼,双手将白净的瓷瓶奉上。 “这就是解药?” 瑾妃急急上前拿过,当着武帝的面倒出。只见瑾妃白皙的手心里躺着一颗深褐色的龙眼大般的药丸。 “怎么只有一颗?”瑾妃蹙眉。 武帝没说话,目光深透,落在瑾妃脸上。 苏墨弦见瑾妃已被武帝怀疑却犹不自知,心中轻哂,当然只有一颗。 即使不得不救苏墨景,苏瑜也会用尽一切手段确保解药不会被另一人盗去。 听君这时道:“请太子嚼碎吞服便可。” 瑾妃冷冷看了听君一眼,便拿着解药上前,要亲自喂苏墨景服下。 这时,苏墨弦不疾不徐上前阻止,“瑾妃娘娘,以大哥此刻的身体状况,他无法嚼碎吞服。” 瑾妃怔住,望向全无生气的苏墨景,心头一痛。 是啊,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嚼碎吞服? 苏墨弦适时道:“瑾妃娘娘将药交给本王吧。” 瑾妃略一迟疑,便要递给苏墨弦,却听武帝这时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要如何做?” 武帝人到中年,脸上却丝毫不见苍老,年纪反倒为他的一双眼睛平添了几分锐利,此刻,他直直盯着苏墨弦,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苏墨弦只是不卑不亢道:“父皇在此看着便好。” 在此,看着。 苏瑜心思转了转,轻轻点头,瑾妃这才将解药交给苏墨弦。 苏墨弦接过,两指捏着解药,皮肤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将,又凑到鼻间闻了闻,这才对一旁宫女命令道:“去取一碗清水来,再拿一个汤匙。” 瑾妃连忙道:“等等,本宫亲自去。” 不久,清水连着汤匙便送了上来。只见苏墨弦将药丸放入清水之中,又用汤匙捣了数下,不多时,药丸便溶成了一碗乌黑的药,辛苦之味也瞬间浓重了几分。 苏墨弦端起药来,正打算亲自为苏墨景服下,武帝眸光微敛,却是落到瑾妃身上,“瑾儿,你去喂他。” 瑾妃自然不会拒绝,上前去从苏墨弦手中接过了药碗。 苏墨弦神色自若,恭敬地退到了武帝身后去。武帝目无遗漏般地看了看他,直到确定他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才又将注意力落在瑾妃和太子身上。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到宫中御医确诊太子已无大碍时,天已经亮了,武帝这才挥退了所有人。 苏墨弦正正离开,武帝却忽然在他身后出声叫住他,“弦儿。” 苏墨弦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朝武帝拱手道:“父皇。” 武帝徐徐往他走去,目光直直落在他的左腿上,“朕瞧着你腿上这伤,怎么像是比昨日更严重了?” 苏墨弦心头微微一动。 难道苏瑜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坚定不移地怀疑他? 果然,武帝下一句便道:“朕让御医为你瞧一瞧,这外伤之事,你自己医术即便再高,处理起来也是多有不便。” 苏墨弦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已在瞬间转了好几圈,开口道:“回父皇,儿臣的腿伤只是外伤,原本已无大碍,应该是方才快马加鞭进宫,一则受了颠簸,再则受更深露气侵扰,三则,为太子殿下运功续脉又是极损内力之事,才会至此。其实倒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儿臣回去休养一日便无大碍。父皇体恤担忧,真让儿臣受宠若惊。” 苏墨弦这话,直让在一旁听着的瑾妃手心紧了又紧。 苏墨弦言下之意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他原本自己也有伤在身,却为了救太子,连夜进宫,不惜耗损内力地为苏墨景疗伤,导致自己的伤势加重。今夜,他可真是好一番舍己救人,好一番舍身救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