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是从玲儿屋里发现的,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然而这簪子却是冯容怜的……说来也巧,这簪子样式精美,还是从她这里赏出去的,所以她第一眼看见就认出来是冯容怜那支。 为什么冯容怜的簪子会在玲儿那屋,唯一的解释也就是,玲儿被害是冯容怜下的手。 但是沉洛衣并没有仅凭这个证据就认定了是冯容怜下的毒手。冯容怜这个人她也算是看的明白,此人就算有心让谁去死,也没那个胆子下手,更何况是活活把玲儿勒死这种事情,她一介弱质女流,请安时站上一会儿腿脚都会发麻,就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女人,她拿什么力气去勒死一个人。就算是有力气,大概也是那种在思琴脸上抽一巴掌的力气吧。 再说,凶手是开窗进出的,且窗外并未留下脚印。 这只簪花,大抵是用来栽赃嫁祸给冯容怜的。 但这个府里,谁会做这种事情呢?玲儿不过一个毫无身份可言的通房,在这府里几乎没有存在感,谁会和一个通房过不去? 嫁祸给冯容怜又该怎么说?和冯容怜起矛盾的是思琴,又不是玲儿。 一番思忖下来,沉洛衣觉得这事情委实是太过诡异。不仅是被嫁祸的冯容怜,还有被人勒死的玲儿,两个平日里连面都见不着的人,就这样被扯上了一层关系。 她坐在玲儿的屋子里,起身环顾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扇依旧开着的窗子那处。抬脚走了过去,窗台上被蹭落了一些灰,她看了看,将身子探出窗子,向四周看了看。 手指捻了一点窗台上的灰,仔细瞧了瞧,突然发觉这灰貌似有不对的地方。她几乎没有仔细去想不对的地方是什么,就快步往内屋走了进去,这里光线暗了些,她站在墙角处,拿了一本书掩着,尽量使光线暗了下来。 果不其然,沾在手指上的灰尘发出了微弱的一点光芒。虽然极其微小,但也让她确信了,这是杨亿瑶鞋子下的东西。 由她亲手放上去的夜光粉。 杨亿瑶,原来又是杨亿瑶吗?她是想搅的这个府里不得安宁的吗? 虽然沉洛衣有诡异过这两件事情在时间上的巧合度,但也并未将他们扯在一处去想。却未料到,此事真的与杨亿瑶有关系。 正当她沉思之际,突有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紧接着就是推门而入的声音,伴随着顾烜的声音与他的脚步声。她皱眉转头看去,他正好推门进来,带着一脸小心翼翼的拘谨之色。 “那个,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一壁观察着她的脸色一壁小心的问了一句。 “有点起色。”她不动声色的回到。 他闻言,愣了一愣,又说:“明日杨亿瑶就要离开了。” 她颔首,看着他。 他瞧她一脸平静的模样,于是咬了咬牙,说到:“我们进宫去吧,找皇兄去。” ☆、第40章 【龙眼】 顾烜这人,说什么做什么,多半都是一时头脑发热所致,事后若是后悔了,碍着面子,他也会硬着头皮做下去。 所以当顾烜提出进宫找皇帝商议的时候,沉洛衣有那么一瞬间是就想立即同意的。 然而她并没有。 沉洛衣看着他,转身走到桌边,随手将书搁在了桌上,“这个时间进宫去?” 他点头,“对,事不宜迟,还是早点商议一下比较好。”有些紧张。 她挑了挑眉,有些弄不懂顾烜了,喜欢一股脑来的快,当初和杨亿瑶你侬我侬的,现在就能翻脸如翻书,想着制裁她了。 她是不知道顾烜都想了什么,只是对他这接受事实的速度略感惊愕。这就好像他从未喜欢过杨亿瑶一样,且看不出一点被欺瞒的愤慨,是他沉得住气,还是在找一个发泄口? “玲儿的事情,我算是有了些眉目。”她这样说,眼睛看向他,“不过,最后还需要一个确认,反正也是不急。倒是可以先和你进宫。” 听她这样说,他脸上神情松懈下来了一点,却又马上拘束起来,看着她道:“那好,你去整理一下吧,我先回去了。”顿了一下,又补充,“那,一会儿再见。” 于是她就看到顾烜干笑了一下,移开目光,转身不再迟疑的走了出去。 —— 杨亿瑶已经回来了好一会子了,她这人对屋里摆设一向敏锐,甫一回来就察觉屋子像被人动过一样。 虽称心如意两个每日都会打扫屋子,但也不过是扫扫地擦擦桌子罢了。 喊进半夏询问一番,半夏支吾了半晌才道出,称心收拾床铺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床前小案上搁着的锦盒,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了不少。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