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把摩托车倒了回来,问:“你……你是王语?” 王语点点头,王东就笑了,说:“你好,我是王东。” 王语对王东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王东的头发该理了,因为骑摩托车过来的,被风一吹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很沧桑。王东说:“你怎么来这么早,我正要去车站接你呢。” 王语其实有些不满在心里,但是他从小就被王父教育喜怒要不行于色,所以除了在家里或者跟朋友在一块会比较懒散有少爷脾气以外,对外他一直很守礼节。所以他冲着王东笑了笑,说:“你好。” 王东帮他把包放到摩托车上,拍了拍后座说:“上来吧。” 王语却往他手上看了看,问:“你怎么没戴个手套?” 王东一愣,笑了笑:“出来的急,忘了戴了。” 王语就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脱了下来递给他:“戴我的吧。” “不了,我手脏。”王东说着,就把手掌摊开给王语看,他手上沾着油污,是在家抬桌子的时候沾上的。 “没事,戴着吧,这么冷的天,不戴手套,要是手冻僵了,我坐在后头也不安全。” 王东就把手套给戴上了,王语的手套他戴着有点小,可是里头毛茸茸的,倒是很暖和。 “坐好。” 摩托车一动,忽然有一双手抓住了他腰上的衣服,王东微微一低头,就看见王语的双手抓着他的腰,是很白净的一双手,白皙修长,听说这样的手,很适合弹钢琴。 他忽然觉得很激动,也很紧张,呼吸都有些拿捏不住了,以至于他本来想说一些客套话,问问王语一路上冷不冷之类的,也说不出口了,喉咙动了动,开着摩托车往前走。车一动风就来了,王语忽然觉得露在外头的手冻得发疼,于是就插进了王东的衣兜里。 “你不介意吧?”他冲着前头喊道。 二十二岁的王东没回答他,背挺得笔直,直到王语在后头看着,都觉得有些呆板。 这世上最奇妙的,就是爱情,人海当中那么多人,喜欢的偏偏是这一个。不知道对方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么一晃,六七年就过去了。 王东吐了长长的一口烟,将剩下的烟头扔进了水沟里面,火星一闪而过,坠入水中转瞬消失不见。夜已经很静了,也很凉,足以让他冷静下来,他趁着夜色往回走,走到他大伯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朝王语睡的那间屋子看去。 心里头忽然觉得热热的,像是忽然着了魔,他翻墙头跳进了院子里面,院子里的狼狗叫了两声就安静下来了,他走到王语屋前,发现里头隐隐约约,居然还有说话声。 王语在打电话。 电话这东西也很玄妙,不同时间打的电话,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样,譬如大半夜的打电话,当然不可能是给家人或者朋友,凌晨的电话,一定是跟感情有关的,或者情话绵绵,或者正搞暧昧。 打电话过来的是王语的一个女性朋友,家境不错,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钱不少,可以当成未来的结婚对象来培养。王语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偏他又故意吊着对方,时不时地来个暧昧,王语很喜欢这样,觉得带劲,有恶劣的成就感。况且他这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再等几年,也是该成家立业了,现在都开始培养着,也不错,省得到时候跟王东似的,年纪一大把了,对象还没找到。 “我来外头散散心,过不了几天就回去了,回去请你吃饭,咱好好聚聚……”王语笑了出来:“怎么不想你,在这天天想,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正准备跟你打呢……真的,骗你不是男人,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王语恶劣地笑了出来,带着点挑逗的意思:“这都半夜了,我真撑不住了,咱明儿再聊……行,那是一定的,拜拜,嗯。” 王语挂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乡村不比城市,凌晨十二点,已经万籁俱寂,连蛙鸣都消失了,只有蛐蛐儿细微的叫声。他光着身子躺了一会儿,忽然有了尿意,于是就趿拉着拖鞋出了门。 院子里静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