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将全喜的原话又说了一遍,黎婉仍是哭得伤心,老夫人死后秦牧隐都没有轻生的念头,那些人杀他的时候他有知觉却一动不动,为什么不动,黎婉想不明白,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紫兰,侯爷死了。” 紫兰听得心惊,黎婉的情况分明是鬼上身了,她找出衣衫给黎婉换了,转身吩咐厨房倒一碗醋来。 黎婉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一张脸变得模糊起来,她伸手擦了擦铜镜,可仍是模糊不清,连着几次,黎婉放弃了,拿起梳子,自己梳着发。 紫兰端着碗进屋,黎婉坐在那里,一张脸愈发白了,她小心翼翼上前,“夫人,喝点醋就好了。” 黎婉木讷地转过身子,低头瞥了眼,浓浓的醋味充斥着鼻尖,她慢悠悠搁下梳子,拿起碗,抿了一口,刚入嘴,眉头就蹙成了一团。 紫兰露出半分欣喜来,试探地叫了声,“夫人,您好了吗?” 黎婉抬头,望进一双关切的眸子里,怎么可能好,秦牧隐被人杀死了,是她的错,太子根本没想要放过她,是她错了。 听不到回复,紫兰又提心吊胆起来,平时黎婉好好的,今日这般反常,想了想,她低声询问,“夫人,我说话您听得到吗?” “紫兰,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吞下一嘴的醋,黎婉思绪渐渐回笼,不知为何会梦到上辈子她死后的事情,见着全喜她没有多想,昨晚将事情重新捋了一遍才明白过来,对全喜对侯府所有的下人来说,秦牧隐是他们的天,侯府倒了秦牧隐活着就好,全喜不回江南照顾秦牧隐而想方设法在刘晋元新婚之夜将他杀害,除了给秦牧隐报仇还能有什么,全喜报的仇是杀主之仇,并非侯府和老夫人的恩怨,纯粹只为了秦牧隐。 紫兰抬起碗,凑到黎婉嘴边,“夫人,您再喝一口。” 黎婉摆摆手,侧身看铜镜中的人影,手轻轻抚摸上这张脸,语声冰冷,“紫兰,将两位二管家叫来吧,我有事情嘱托他。” 紫兰心中的异样愈发大了,盯着她忘记了说话,夫人一直冷静得很,这般模样像极了侯爷,夫人平日尽管再生气都不曾露出如此神情,带了杀意的神情。 坐正了身子,黎婉重新慢条斯理地梳自己的头发,紫兰愣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奴婢这就去。” 让人去请二管家了,紫兰转去了厨房,紫熏守在厨房给黎婉熬汤,见着她人,咧嘴笑了笑,“紫兰,是不是开始传膳了?” 黎婉没吃早饭,现在都快午时了。 紫兰将碗放在砧板上,拉着紫熏到边上,说了黎婉的情况,“我看着夫人情况不太好,犹豫着要不要请人出门请大夫来看,你先给夫人煲点皮蛋瘦肉粥,好了送到房里来,我伺候夫人梳洗。” 紫熏觉得紫兰大惊小怪了,“夫人的身子骨她清楚,再说了过两日张大夫就回来了,请外边的大夫,不说医术,有没有包藏祸心我们也看不出来,开了药夫人吃了出了事怎么办?” 紫兰没想到这一茬,面露迟疑,语速一缓,“也是,算了,再看看吧。” 其实,紫兰想请的不是大夫,而是道士来给夫人做做法,将不干净的东西驱除而已,紫熏的顾忌不无道理,真出了事,她担待不起。 两人说了会话,门口的丫鬟来了,给紫兰见礼道,“紫兰姑娘,二管家来了,夫人让你去伺候她梳洗。” 紫兰瞧了瞧,和紫熏说话竟然忘记了,“我先走了,弄好了赶紧送过来。” 紫熏挥了挥手,吩咐人将罐子上熬的汤倒出来淘米,自己转身找皮蛋去了,厨房里重新忙了起来。 黎婉出门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黎婉的情绪有些低落,紫兰在她身后感叹,“秋日的雨怕要连绵几日,夫人可要穿件外衣?” 黎婉着了身浅黄色儒裙,此时双手交握在胸前,紫兰以为她冷着了才会如此问。 “无事,去厅堂吧。” 全喜皮肤黑,看上去比全康年纪稍微大,身形壮硕,不同于全康常年练武的身形,他的手臂看上去更粗壮有力,像是常年做苦力留下的,黎婉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她不害怕全喜,心里存着莫名的畏惧罢了。 二人见到黎婉,躬身施礼,后低着头,道,“夫人请奴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黎婉尽量平复下心中的情绪,落座时动作有些颤抖,全喜余光瞥了眼,低头看地面,夫人好像怕他,全喜觉得哪儿不对,他以前没有见过黎婉,他和全康不同,他主要负责收集消息,平时也不住在府里,有事和秦牧隐禀告都是去铺子里,他确信黎婉没有见过他,其中的害怕从何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