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桃花图案的桃色褙子,绛紫色玉兰花的长裙,脖颈间围了一圈白色狐裘的围脖,手插在暖手炉里,并未觉得冷。 可是,看在江妈妈眼里,就是她风髻露鬓,淡扫蛾眉眼含春水,细润入玉的小脸被风吹得泛红,莞尔一笑时面上僵硬可不就是被风吹的? 黎婉不知道江妈妈的想法,她不是被冻的,她以前一直觉得亏欠了夏青青,亏欠了夏夫人,她想弥补甚至把秦牧隐还回去,如今,她不想了,她想怎么才能让夏青青守口如瓶和过得幸福。 紫兰转身,悻悻然找了一件袄子给黎婉穿在里边,黎婉取下大衣,穿好了袄子再将大衣罩在外边,换了雨靴,自己撑着伞,和江妈妈一前一后往静安院去。 路上,江妈妈有意绕到书房,黎婉抬眼,张了张嘴,垂着头跟在后边,书房外院子里的几株腊梅开得正艳,花朵疏疏落落,灿黄如蜡,娇艳欲滴的点缀于光洁的枯枝间,大雪飞扬,俏丽毅然的梅衬着冬日温凉的气息,暗香浮动,黎婉心里的忐忑,不安,缓解了许多。 她以为江妈妈来书房找秦牧隐有事,谁知,绕过大门走到回廊处收了伞,停下来掏帕细细擦拭着额头,黎婉不明所以,拿过江妈妈手里的伞,和着她的一并给了紫兰,往前走了几步,她才回过神,书房外的回廊直接通到静安院,江妈妈是不想她在外撑伞躲雪才绕到了书房来。 黎婉抬头,细细端详着江妈妈,身形微胖的她穿得厚,可是脊背笔直,肩上后背的肉没有堆积很厚,走路姿势从容严谨,光看背影,无法想象那一张圆润的脸不苟言笑。 约莫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江妈妈停了下来,转头,与她说起了话,“侯爷身边没有丫鬟伺候,难免在那些方面毛手毛脚了,你若不舒坦就别由着他,与他说说,侯爷不是会勉强人的性子!” 这番话是老夫人的意思,成亲以来,第一次侯爷开口问老夫人有没有药,那日宫里宴,侯爷多喝了几杯的事老夫人有数,估计醉酒了才会伤着黎婉了。 江妈妈难得说话委婉,老夫人叮嘱她委婉时,江妈妈还有些不痛快,依着她的意思她就直接说了,两人刚成亲,侯爷需求大也是正常,琴瑟和谐,二人多沟通,夫人太过年轻,眼里全是侯爷,什么都由着侯爷受罪的还是她。 思忖再三,终究还是含蓄了说法,前几日给黎婉送药膏讲解了用法,她脸红得能沁出蜜来,江妈妈不是不懂看脸色的人,夫人脸皮薄,经不起逗,故而才改了说法。 初始,黎婉以为江妈妈要说什么正经的事,听完了,不由得面色一红,目光潋滟的点了点头,江妈妈又叹了口气,心想夫人脸皮太薄了,又开始别扭了,成亲也几个月了,她们又皆是女子,有什么不好说的? 江妈妈妆容精致,面容凝重,嫣红的嘴唇一张一翕,说的却是闺房之事,黎婉心里确实别扭,那次后,她和秦牧隐关系亲近了不少,可是夜里,她总会不自然的紧张,枕在他的臂弯里,好似枕着一个大热炉,一动不敢动,很多时候呼吸都是乱的。 黎婉脸色羞红的入了静安院,听到老夫人与夏夫人的交谈声,石阶顺着漆木的门,安置了一条长凳子,黎婉坐下,换了鞋子,去偏房洗了手,整理了一番被风吹乱的发髻才悠悠然去了正屋。 老夫人坐在窗边的炕上,对边坐了夏夫人,两人商量着什么,夏夫人前倾着身子,面若杏色,手撑着脑袋,发髻上簪子的流苏贴在太阳穴边,撒娇的意味多些。 黎婉深吸两口气,掀起珠帘的手微微僵硬,旁边的夏秋先见着她,起身,迎了上来,老夫人和夏夫人也跟着偏过头,黎婉心底发怵,面上却丝毫不显,上前给老夫人和赵氏见了礼,坐在了老夫人一侧,主动寒暄,“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