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茫然,也许还有世俗所谓之悲愤羞耻,她全身都为这情绪而发抖,却又不知有什么可发抖的。 旁人都认为她慈悲且智慧,可她所谓智慧,甚至不足以令她体悟到强|暴究竟伤害了她什么,自然也就开解不了这个被强|暴的女人。 时间依旧在推移。天明之后,便是中元法会。 很久之后持盈依旧想不通,为何她当日还能平静的沐浴、斋戒,前去讲法。 她讲得一如所料的糟糕——道心已乱,道法怎么可能明悟澄澈? 听讲之人一面传示她的内衣,一面纷纷说她徒有虚名。 所有都在传她的风月,还有人假作为她辨污,要她解衣以示清白。 木兰观的道姑们匆匆要护送她离开,不知是谁自后面踩住了她的衣袍,慌乱间扯开了大片衣衫,露出了脊背上——据众人所说是欢好的痕迹。 可她只记得前一夜行寂指甲修剪得参差,抓得她手臂和脊背一道道血痕。痛苦至极,何谓欢好? 所幸她终于在众人护送下逃离了,并未被当众处刑。 回观之后,她写下了防治瘟疫的药方,要人送去各处诊馆、药堂。 而后便又有人来闯她的精舍。 “和尚睡得,我睡不得?”“都是破鞋了,还当自己是贞妇烈女?”“背地里不知偷过多少汉子了吧”…… 她便记起幼时穿的绣鞋,初拿到手时百般珍惜,不留神一脚踩到泥里去了,再瞧见旁的泥坑便也不会留意去躲了。 ——屈服过一次,到第二次怎么可能就宁死不屈了? 所以她后来经常想,如果他们也像行寂那猪一般威胁她,她肯定也会一一屈服。 但他们没有——他们一个个都将她当□□般,不由分说按倒在地。每一个都如饿狼般急不可耐,垂涎三尺。并且只当自己在糟蹋一双破鞋,毫无负疚。明明在此事之前,都是同常人无异的,纵然没有多善良,却也不会明火执仗去作恶的庸人。 木兰观中旁的女冠子也悄悄迎来送往。 她意欲整治,那道婆却说,“真是一人吃饱,便不管旁人饥寒啊。” 又有年轻的女冠子低眉敛目,“道长到来前,不得不如此谋生。道长来了,本以为不必再过这样的日子,谁知却是空欢喜一场。” 早先她的信众亦纷纷弃她如敝履、恨她如寇仇。为表清白,传播、证实起她的淫恶来,亦比旁人更卖力。 终于到了连瘟疫,都说是她的秽行所召来。 明明是她授他们成方治疫,他们一个个心知肚明。可一旦得知法泽寺也开始散发同样的药材,便忙转口风说,他们都是吃法泽寺的方子获救。 她很快便认清了现实,知道自己终于身败名裂,再无法在巩县立足了。 可是回到南洛,也并没能重新开始。 巩县有人入洛,路过南洛碰见了她,当街羞辱,故意将巩县的流言宣扬得尽人皆知。 幸被父亲的故交救下。 可当救下她的人转头便支支吾吾的想要赠钱嫖宿时,在经历过这么多劫难后,持盈终于头一次崩溃了。 而后便是一泻千里的堕落。父母留下的浮财早被亲族瓜分了,她在长生观中衣食无着。一切正道谋生的手段,亦皆已被人阻断了。纵然去卖字画绣品也会被人当作卖身,她又何必徒然挣扎。这世道亦配不上她的救助。 然而她依旧救助了行将饿死的乞儿。那乞儿说日后定将报答她,却悄悄偷取她的财物。有故人替她抓了这个小贼,笑说道“你救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