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电话铃声走过去,在客厅的角落发现了一台盖着白棉布的电话机。电话铃声没有停止,依旧在不停地响动着,像是催促着迟穗快接电话。 她掀开白棉布,拿起了话筒。 耳边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听不出具体年纪,但可以想象,不会太年轻。 “帮我叫一下你们温先生。”这个温柔的女声没有寒暄,上来就单刀直入要温敛接电话。 迟穗犹疑着,往上看了看,客厅上方是巨大的水晶灯,它的支架就孤零零的几条,从第一天见到它开始,她就怀疑,这几根孤零零的支架能否撑住这巨大的水晶灯。 如果它掉下来会怎么样? 此时她自然没有这个念头,她在想,温敛此刻应该还在睡着。 “温先生暂时不在。”迟穗说,“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传达的吗?” 话筒里安静了一瞬,然后,那个女声笑了。她轻飘飘地对迟穗说了一句,你有资格吗? 而后那个女声的温柔没有了,有的只是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 “我说,叫你们温先生接电话。” 迟穗顿了顿,忽然笑了:“我说,温先生没有空。”这句话才说完,她就挂下了电话。 将电话机重新盖上白棉布时,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声被柔软的地毯所吸走,直到眼前的光线被遮盖住,迟穗才发现温敛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刚刚在和谁说话?” “你怎么起来了?” 两个人同时说话,像两台收音机同时按下开关。迟穗忍不住弯了弯眼,然后先回答了温敛的问题。 “刚刚帮你接了个电话。”想到自己一言不合挂电话的行为,迟穗到底还是产生了一些不安,对着温敛,声音不由地小了点,“我有点冲动,挂了电话。”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嘈杂的铃声如同打电话那人的心情。温敛走过去,径直拔掉了电话线。 他抬起眼,是那种万事不留眼底的语调:“就算你砸了电话,也没有关系。” 迟穗本该放下心的,温敛这样说,表明了刚刚那通电话并不重要。但是,温敛这句话的语气,仿佛与电话中那个女声的语气重合了,那种居高临下的不以为意,几乎如出一辙。 她想得太深入,以致于温敛的手在她眼前晃时,她才将思绪抽出来。 “还在想什么?” 那串前不久还放在迟穗手心的钥匙握在了温敛手上,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笑得有些促销,“等会迟到的话不许哭鼻子。” “怎么会?”迟穗无奈,但还是忍不住同温敛玩起幼稚的游戏,“如果哭鼻子的话也会蹭在你身上。” 她走到温敛怀里,扯起他身上的白衬衫,装模作样擦起了脸。只是她没有让衬衫碰到脸上,温敛靠过来的时候,手臂上的白衬衫碰触到了脸颊。柔软的,好似还有熟悉的柑橘味。 温敛的怀里是安全的避风港,也是温柔乡。 迟穗将自己埋在里面,嘟囔着不想去学校。人都有惰性,此时她的惰性,被放大了许多,想象自己是一只树袋熊,挂在了温敛身上。 他拍拍迟穗的肩,温柔地向她提出建议,不愿意去的话就不去,迟穗今天的时间,可以完全和他的绑在一起。 人类是如此神奇的物种,喜爱反其道而行。当别人赞同她偷懒的提议时,她反而直起了身,坚定了上学的想法。 又一次坐上温敛的车,又是一辆不同的车。收集各式的豪车,似乎是温敛的一个小小喜好。 车顶被打开,四周都置身在空气中,山风清爽,夏日的燥热在今天似乎消失了。 迟穗将乱飞的头发拢起来,想起那一通电话,她还是问了温敛:“刚刚那个电话,你知道是谁打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