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银针?” 许希音急急忙忙掏出一卷羊皮,摊开羊皮,里面刺着细密的银针。 许望闻呼吸微弱,嘴唇的颜色惨白得犹如白纸一般。他用右手抚胸,手指呈现爪状,做出要将心脏生生挖出来的动作。尽管许望闻竭力忍耐,咬紧牙关,咬得口部沁血,却仍然痛得浑身颤抖,好像再也承受不住。 许望闻喉中发出痛苦的声音,太痛了。 他也知道,用换心手术换来一颗沾有寒龙卧雪血液的病心,不会是件舒服的事。可许望闻也没想过,这竟然会那么痛,痛得好似要从心脏处把他活活撕裂。许望闻艰难地举起一根银针,朝自己右臂的云门穴扎去。 许希音与兄长均是修行医道,然而她的医术远没有许望闻精湛。一时间,许希音也不知道哥哥到底要怎样,只是见他痛得厉害,忍不住催促道:“哥,你还在等什么?快喝闻人师兄的血,不这样的话,你会被活活疼死。” 许望闻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他长吸口气,竭力忍耐身体的颤抖,落针稳而准,扎在云门穴上。 扎了一针后,许望闻似乎能够忍耐了些。这一次,他同时拿起三根银针,扎在清冷渊、天井、曲池三处。 许希音看出了些名堂,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兄长,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越来越多的银针落在许望闻的身上,银针刺破许望闻的皮肤,拔出些微的寒气。 寒气似冰,将银针冻得坚硬无比。 等许望闻将银针从身体上拔下来时,他终于能够忍耐那噬骨的痛楚,不再痉挛,而是颓然躺回床榻,喘息不止。 许望闻侧过头,看着闻人韶昏睡的侧脸,眼神复杂。 许希音的眼神同样复杂怅然,她看着筋疲力尽的兄长,开口时声音苦涩: “……哥,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妹妹的声音,许望闻才转了眼睛,望向许希音。 他惨白无色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只发出莫名的气音。 许希音忍不住落下泪来,喃喃道:“你在做什么?你……你用银针压制,勉强自己不饮闻人师兄的血。可是……你能一天如此,你能天天如此吗?” 本以为这样的询问能让许望闻醒悟,谁知兄长非但没有想明白,反而露出坚毅的神情,他断断续续地说:“只要我不曾饮过他的血,就能控制得住。一旦饮过一次,下次便忍不住了……希音,我总不能心痛时,常常去饮闻人的血。” “哥,你把心给了他,你救了他的命,饮他的血又怎么样?” 许望闻笑着摇了摇头,他又看向闻人韶的侧脸,轻声说:“日后你二人成亲,我这样,对你们都不好。既然有银针能够缓解疼痛,以此代之,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银针压制,能减缓你多少疼痛?” “……” “哥!你真是……你真是太糊涂!”许希音大叫,哭着跑出了房间。 许希音一向最崇敬兄长,将他的话视为圭臬,一句‘糊涂’已是最出格的责备了。 只是许望闻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深深地看着闻人韶的侧脸,因为胸口的疼痛,他无法入眠,只能这样看着闻人韶,多少好受了些。 他没有回答的是,仅靠银针压制,当然不能缓解多少痛楚,只能将许望闻胸口的疼痛从无法忍耐变成可以咬牙忍耐而已。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许望闻心想,虽然饮下闻人的血能够有效的缓解痛楚,可是饮下一次就会又第二次、第三次……日后,他总不能时时搂着闻人韶的脖子,凑上去咬他、吸他的血。这样很不好。 许望闻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侧过身,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