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就咱们两个吗?”苾棠迟疑地看着他,这王府里就他们两个主子,办家宴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那和平时两人用膳有什么区别,怎么办呢,是不是多上几道菜? 萧昱琛一笑:“不是,咱们邀请上岳父岳母,竹园离王府近,岳母的身子也已经没什么妨碍了,应该能过来的。还有沈家,把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都邀请来,既然事情都过去,咱们也热闹热闹,算是庆祝。正好五月初五那天衙门都休沐,大家都有空。” “太好了!”苾棠欢喜得差点跳起来,“确实值得庆祝!” 萧昱琛的黑眸中满是温柔,“棠棠的生辰都没好好过,也算是给棠棠补个生辰宴。”苾棠的生辰已经过去几天了,他本来是想着好好给她庆祝一番的,毕竟是成亲后的第一个生辰,结果正赶上三司会审出结果,他忙得很,小丫头也没心绪,他只是送了一套头面给她,心里一直都有些愧疚。 苾棠这才发现他请的都是她亲近的人,说是家宴,其实是迁就她,他自己的兄弟什么的都没请。她仰起脸,认真地道:“琛哥哥,谢谢你。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看着小丫头感动的样子,萧昱琛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低声道:“要感激我还不容易,下次棠棠要随我的意,我摆什么姿势,棠棠只管受着就是。” ……什么感动、什么欢喜都没了,苾棠瞪了他一眼,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无耻。” 萧昱琛的俊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小丫头虽然骂了他,可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 两人定好了五月初五的浴兰节在王府办家宴,苾棠这还是第一次在王府办宴会,虽然都是她极为熟悉的人,平时知会一声就好,这次她却很是兴奋,亲笔写了请帖给竹园和四明街送去。 唯一的遗憾就是沈皇后不能离开皇宫,没办法来参加她的家宴,苾棠颇为遗憾,亲手编了五色缕,五月初四这天来了坤宁宫。 沈皇后梳了个简单的单螺髻,只用了两根玉簪固定,那象征着皇后身份的独一无二的九尾凤簪她已经很久没有戴过了,就连身上也只是穿了件家常的褙子,莲青色绣着几朵淡淡白荷,不像是尊贵的皇后,倒像是哪家的夫人,闲适而淡雅。 看见苾棠来了,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伸出手,“棠棠,来。” 她慵懒地倚在软榻上,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苾棠到她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惊觉往日柔软香馥的手瘦了很多,握起来竟然能感觉到骨头。 苾棠皱起眉,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容。沈皇后消瘦了,脸颊都有些微微的凹陷。许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病容,想来不喜脂粉的她画了淡淡的妆容。 苾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姨母,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可让太医请过脉?”上次中毒之后,姨母明明已经养好了身体,现在怎么瘦成这样了?她上次见姨母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当时并没有发现姨母有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因为沈家的事焦虑的?可姨母听说了那天早朝的事,并没有很慌张啊。 “无妨的,太医看过了,说没什么事。”沈诺云拍了拍她的手,“棠棠别担心姨母,只要你过得好,只要沈家没事,姨母就安心了。别说我了,我看棠棠也瘦了,下巴都尖了。”她爱怜地摸了摸苾棠的脸。 苾棠知道自己是瘦了些,那是因为沈家的事,可姨母瘦得太厉害了些。她扭头张望了一眼,“怎么没看见张嬷嬷?”她想着要找张嬷嬷问问姨母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吃得太少,或者睡得不好,有没有其他的症状,还有究竟有没有让太医看过。张嬷嬷是姨母的心腹,姨母的情况她一定是知道的,可她想起刚才进坤宁宫,一直没看见张嬷嬷。 沈诺云垂下眼眸,“张嬷嬷去了。” “去哪儿了?”苾棠问道,她突然反应过来,惊得猛然坐直了身子,“死、死了?” “死了。”沈诺云幽幽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傻的,不小心打碎了小佛堂里的观音像,竟然自责地自尽了。” 苾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张嬷嬷是沈府里选出来的,自幼就服侍姨母,能跟着皇后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个粗手笨脚之人,把那价值连城的观音像打碎?就算是失手打碎了,以姨母的心性,必然不会怪责于她,她又怎么会因为身外之物愧疚地自尽呢? 沈诺云看看自己的心肝宝贝一脸的质疑,心里很是欣慰。小丫头经过这么多事,终于不像以前那么呆呆憨憨了,连她这个自幼照看她长大的姨母所说的话都怀疑了。张嬷嬷自然不是自尽的,而是她下的手,那小佛堂的观音像也是她亲手打碎的。 张嬷嬷是父母为她准备的,她是首辅的掌上明珠,将来所嫁的人家注定不是平庸之辈,大户人家的后宅多不平静,父母担心她吃亏,挑了张嬷嬷自幼照看她,也是为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