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缓声说:“现在时间也是不早的,若是六皇子没有其他的问题,我们就先走了。” 她唤了一声文清,文清立即将帘子放下,之前看了一眼男人,似乎要将他的相貌深深,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不经意视线相撞,一道帘子已然放下。隔着厚重的帘子,她看向男人站的地方,久久都没有将视线挪开。 马车缓缓移动,沉重的车轮在地上碾压出两道笔直的车痕,一直蔓延奔向远方。长风一阵,尘土弥散在风中,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最后那一眼,六皇子究竟有没有认出杜瑶依,没有人能够知道,就连六皇子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人就在眼前了,为什么他却下意识的希望自己是没有认出来。 他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女人乖巧地窝在自己的怀里,问他,“你可曾心悦过我?” 当时他只捧着人的脸亲了下去,没有回答,因为天子之家的男儿是不该有感情的。 可大抵是心悦的,他的手缓慢抵上心脏的位置,里面空空荡荡。 嗤,天子之家的男儿怎么会有有感情的呢。 驻足很久之后,他转身离开,将所有的躁动都压在心里,他这种人怎么会有感情。 姜明月看着杜瑶依身形都是不动的,开口说了,“你要是后悔的话,等会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的。” “要是你你会后悔的吗?”杜瑶依顶着文清的脸,回头冲着姜明月笑了笑,整个人纠结在轻松和少许的留恋当中,最后全都成了坚定,“我从离开的时候才开始不后悔的。” 姜明月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杜瑶依的话,她也会做出差不多的选择来。每个人的世界不是只有感情,这里有许多比感情更为重要的东西,比方说一个人的尊严和自由。 信件加急送到肃州,顾允之派了蒋深带着一小支轻骑去接人,约定了在淮城碰面。 淮城离肃州只有三日的距离,前方正在打仗,城池的周边早就在漫天的烽火里变得满目苍夷,无数无家可归的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离开自己生存已久的地方,淮城也因此接纳了不少的难民。 他们当中原本有许多的人都有自己体面的生活,现在却像是个乞丐,衣衫褴褛地坐在小巷口,等着别人的救济。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等到,濒临死亡的恐惧能诱发人做出许多恶事,偷砸抢夺让这个原本安定的城池变得越来越危险。 姜成远给自己倒了一碗清茶,看着外面的动乱感叹了一句,“你说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仗,真正受苦的就是这些平民百姓了。今年又赶上了南方大水,粮食减产,军中供需未必都是够的,怕就怕这场仗拖个几个月的时间。” “没有人是想要打仗,可若是不打,山河俱失,受苦的人更多。”杜瑶依已经换成她原来的样子,淡声说。因着她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就打算和姜明月一起去肃州。 连续奔波了一个月的时间,路上的食物远比不上盛京的精致,大多的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有杜瑶依该吃了吃,该喝的喝。所有的人都瘦了一小圈,只有她的脸依旧是圆润的。 她要了一碗当地最出名的米糊汤,还没有吃多少就捂着嘴去外面扶着柱子全吐了,“这里的东西怎么这样难吃。” 才抬头准备离开,就看见对面两个小孩,缩在街角的位置,抬着头看向她,单纯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希冀。已经看不出他们原本的肤色,黝黑的皮包裹在骨头的外面,仿佛只是一个假人。 杜瑶依抿唇,仅有的一点善心让她转身进去,问店小二要了一笼屉的包子后出去,放在两个小孩的身边。 小孩两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动弹。 杜瑶依只当他们怕生,直接就离开了。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两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突然站了起来,直接冲着杜瑶依奔去。 杜瑶依尖叫一声,惊恐之后,就是满心的愤怒,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两个人极其有默契,一个抱住了她的腰,另一个人快速将她腰间的钱袋子和玉佩一把扯下,抢完了之后立即往外面冲,姜成远嘱咐人看好姜明月之后,就要往外面冲去。 可还没走几步呢,那两个孩子猛然跌了一个大跟头。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想到一句话,大体的意思是 “有些人的生命中感情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小到只有樱桃那么点的大。 而我,已将它悉数给了你。” 这差不多就是六皇子和杜瑶依之间的感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