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入夜时分,魏熙却没有什么睡意,披着袍子看月色,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意思来,她揉了揉脖子,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泉石:“你说外头的月亮和长安的一样吗?” 泉石抬头看了一眼:“应当没什么差别吧,都是一个月亮。” 魏熙将脊背靠在柱上,对泉石道:“坐下吧,站那么直,我都不想和你说话了。” 泉石闻言坐下,又听魏熙道:“那你说长安和别处有什么不一样的?” 泉石道:“各地风土人情都是不一样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魏熙懒声道:“那老道说出去了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你说会是什么喜?” 魏熙话中有话,泉石不动如山:“道长说话自有玄机,岂是奴婢能参悟的。” 魏熙瞥他一眼:“你伴着六哥出去时,六哥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之喜?” 泉石摇头:“或许是有吧。” 魏熙收回视线,淡声道:“你如今是我的人,却一点都不忠心于我,答句话都云山雾罩的,怕是改日见了六哥便会将我踢开。” 泉石由坐转跪:“奴婢不敢。” “不敢还处处瞒着我?”魏熙说着,脊背挺直了些许:“我是什么性子你应当清楚,我容不下不忠的人,不管你是谁送来的。” 泉石看着魏熙长大,自然清楚魏熙的性子,可让他忤逆魏潋的意愿他更是不敢的。 他犹豫片刻,只道:“旁的奴婢也不清楚,但意外之喜……道长都说了,便应是真的。” “什么喜?” “就是您猜的那般。” 魏熙垂了眼睫,又靠回柱上,过了片刻,她道:“六哥……” 仅吐出一个称谓,她便停住,若无其事道:“你们是怎么认识那老道的?” 泉石叩首:“公主洞察,定是心中清楚,再问下去,奴婢就要以死谢罪了。” 魏熙起身,冷嗤道:“你如今不是我的人吗?我没让你谢罪,你死什么?” 魏熙说罢,也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屋中,夷则替魏熙脱了外袍,低声道:“那老道除了打酒采药外皆闷在房中炼药,他们也没查出什么。” 魏熙点头,踢了鞋子躺在床上:“不必查了。” ———— 魏熙早晨起了后问了伺候谢皎月的婢女,便往她那里寻去了,眼下百花凋零,却正是菊花盛放的时候,谢皎月喜欢侍弄花草,所居之地不可一日缺了这些鲜妍颜色,颜色品种繁多,却都被她安置的妥当和谐,整个道观里全无秋日的寂寥。 魏熙一路到了谢皎月所在的碧幄轩,正见谢皎月在制香膏,身前林林总总摆了许多东西,她端坐在廊下,闲适非常。 见了魏熙,谢皎月搁下手中东西,抬手招她过去。 魏熙依言而行,坐在谢皎月身畔,谢皎月替她理了理未束的发丝:“怎么这个时候来寻我。” 魏熙腻在谢皎月怀中:“想阿娘给我梳头了。” “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谢皎月说罢,便吩咐人去拿了梳子钗环过来。 吩咐完,谢皎月扯了扯魏熙的头发:“你最近去那风月之地也太勤了些。” 魏熙微微一笑:“去打发时间罢了。” 谢皎月看了魏熙一眼,问道:“可是看上什么人了?其实你身边有个人陪着解闷也好,不拘他是什么身份。” 魏熙忍住笑,状似为难的道:“是个女子。” 谢皎月一顿,继而狠狠戳了戳魏熙的额头:“胡说八道。” 魏熙偏头躲开:“就知道瞒不住阿娘。” 说话间,擒芳已经领人取了梳子钗环过来,谢皎月不再多问,拿起梳子给魏熙梳头,动作轻柔又仔细。 梳好后,魏熙轻抚头上的倭坠髻,看向在挑拣钗环的谢皎月:“阿娘,我想出去散散心。” 谢皎月嗔道:“刚给你梳好头就要出去,乐坊里难不成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