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殿当做自个的寝殿了。 魏熙进宫,皇帝早就得信,等她到了三清殿时,便被内侍引到侧殿。 皇帝正捧着一本书看,身前的桌案上摆了不少茶点,听见了脚步声,皇帝放下手中书卷看向魏熙,面上带了些笑意:“可算舍得进宫看我了?” 魏熙微微一笑,对皇帝行礼:“先前总病着,便是想来也来不得。” 皇帝抬手邀魏熙坐下,打量着魏熙:“瘦了,气色也比不得前些日子在围场了,到底是被吓着了。” 魏熙抬手摸了摸脸:“险些就死了,怎么能不怕。” 皇帝神色微动,给魏熙倒了杯热羊乳:“听说你大前日罚了两个守门卫士?” 魏熙点头:“他们污蔑皇室,本就是该罚的。” 她说罢微微躬身:“阿熙怕他们再说出什么胡言乱语的,就先自作主张将人关起来了,这些时日头脑昏沉,一时忘记禀告阿耶了,还请阿耶恕罪。” 皇帝摆了摆手:“行了,不过是两个小吏罢了,当不得罪。” 魏熙直起身子,却听皇帝话锋一转:“你素日与六郎要好,却不曾参加他的葬礼,我原以为你是病的出不了门了,却突然跑到城楼上去了,委实让我吃惊。” 魏熙垂了眼睫:“六哥为我而死,我实在……不敢去看他。” 魏熙说着,睫毛底下染了点点水意:“阿耶,我心中有愧。” 皇帝神色淡了下来:“他命数如此,和你无关。” 魏熙摇头,抬眼看向皇帝:“不瞒阿耶,我处罚那两人虽是为了魏家名声,但也是气他们污蔑六哥,六哥为了救我和阿泽惨死,怎么能再担上那些骂名。” “你来就是为了六郎的事?” 魏熙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欠他一条命,却浑浑噩噩的任由他背着骂名而去,若是他不能沉冤得雪,我一辈子都快活不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皇帝说着,深深看向魏熙:“难不成你觉得是我错判了?” 魏熙摇头,满面委屈:“是奸人狡诈,底下人疏忽,阿耶伤怀之下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 皇帝一叹,递给魏熙帕子:“这事终究没闹到明面上来,纵有流言,也不过是无知百姓瞎议论罢了,若是彻查,可就真要毁了大夏声誉了。” 魏熙接过帕子攥在手中:“三人市虎,议论来议论去就是真的了。” 皇帝看着魏熙:“阿熙,你不该如此较真。” 魏熙跪地叩首:“我只较真这一次。” 皇帝蹙眉,冷声道:“还不将公主扶起来!” “我不起!”魏熙说着,抬头看向皇帝:“我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全赖六哥,可他却连个报恩的机会都不给我,求阿耶允了我吧,难道阿耶真想让我一辈子内疚吗?” 皇帝眼中有些失望之意:“我一直以为你比你阿娘强,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魏熙闻言,心中有些发冷:“什么大局,一个季家而已,也配称得上大局?” 皇帝语声一窒,继而沉声道:“你可知你在胡言什么,能称得上大局的只有大夏。” “是阿熙胡言了。”魏熙说罢,面上添了执拗之色:“我当日和阿泽赛马赢了,阿耶许诺给阿熙奖赏的,阿耶可还记得?” 皇帝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熙,这是他一直捧在掌上的明珠,他疼着宠着,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见她如此做派,皇帝心中一叹,道:“我会命人去查。” 魏熙面上带出一抹笑,衬着还挂着泪的脸,就像是个方通过哭闹得了糖的孩子,她起身,拥住皇帝的胳膊:“多谢阿耶。”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吃些点心吧。” 魏熙点头,先给皇帝拿了一枚毕罗,又自个拿了个玉露团小口咬着,往日是极爱吃的点心,可今日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