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 自大梁出发时还是二月天寒,如今已是春.色满目,此时的大公主府仿佛神仙世界一般。行至碧岑园,斜侧方便是一座半月桥,桥是用洁白晶莹的白石修筑而成,用金钉结铰,这个季节莲花不开,大公主竟命人在桥下的水面上放置水晶雕成的洁净的白莲。水晶白莲数朵,掩在碧玉叶子之中,明彻晶莹,当堪拟王母瑶池。 大公主盛妆相迎,她虽然已经三十有余,看上去却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相上下,穿着海棠红织金月华裙,头上乌发挽起,发髻上簪了一支硕大的金凤钗。 意秾与她都是公主的身份,互相揖了半礼,大公主看着意秾半晌没晃过神来,眼看着旁边容铮的脸黑了下来,立在她身后的侍女朱颜硬着头皮悄悄伸手捅了她两下,她才“呀!”了一声,面上重又挂上得体的笑容,道:“公主一路奔波,想来是劳顿了,我这府中别的没有,空屋子是不少的,我已经安排了伺候的人,日后公主便暂住在这碧岑园中罢,若有不妥当的地方,公主万不要客气,只管提就是。只要公主不嫌弃住得顺意就是了。” 意秾含笑道:“公主客气了,公主心细,安排自然是极妥当的,只是打扰了公主,心中不安。” 容铮不能久留,大梁的公主前来和亲,却没有迎入太子府,外面不知道已经议论成了什么样儿,他自有事务要处理,又嘱咐了意秾几句,便旋身走了。 大公主很是热络,她本就是个多话的人,此番更是对意秾颇多好奇,话匣子就搂不住了,“公主妹妹多大?一看就是比我小的,我闺名一个玉字,你若是愿意,就唤我一声玉姐姐吧。我虽与二弟不是同母所出,但是我生母卑贱,连我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大概齐是死了吧。”提起生母,她并无感情波动,不过她面上却带着与容铮相似的嘲讽之色,“所以我自小便交由萧娘娘抚养,养恩大于生恩,萧娘娘于我,便是亲生的母妃一样,我与二弟自小亲近,既是他将你交由我照顾,你就只管放心住在这里就是了。万事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大弟若是来闹事,我也一样打他。” 意秾诚心的道了谢,容玉携着她的手进屋宇,一面便对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压低了些道:“你觉得我那二弟如何?这大虞的小姑娘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只可他就是个瞎子,没承想如今这瞎子竟然也长了眼睛了。”她揶揄意秾道:“今日我见了你,才知道我二弟这眼光确是不错的。” 意秾能说什么,强撑着没脸红就算不错了。 容玉接着道:“外头的事都不用咱们操心,一应有我二弟在呢,我那大弟也不是个省心的,此番他没迎到你,这可是大大丢了他的脸了,不定要怎么闹呢。不过这些是不用咱们管的,现在对外说你染了时疫,谢绝众人来探你,不过也撑不了多久,内宅的琐事,终还是需要你来面对的。” 容玉话多,又絮絮的问了意秾许多大梁的事,她说不完话,也没人敢打断她,朱颜心里着急,这位大梁公主才到,自然该是先让人家歇一歇才合礼数,偏自家公主话唠犯了,她借故上了两次茶,也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彤鱼和丹鹭几人安置好了东西,只能垂首立着,旁人都不敢说什么,祝嬷嬷却敢,她笑着上前,容玉才问到“大梁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好看的景致说来听一听。”就被祝嬷嬷打断了。 祝嬷嬷笑道:“大姐儿,公主劳累了一路了,这会儿合当歇歇,大姐儿有什么话,这日子不是长了去么,不急在这一时。” 容玉听她这两声大姐儿,心里就老大不乐意了,这老婆子见过她光屁股的模样,她小时候也是宫中一霸,只要她不乐意,就没有宫人敢近她身,偏这老婆子不怕她。这老婆子那时还是在军中供职呢,一身魁梧,比宫中的侍卫还吓人,她常往萧昭妃宫中来,有时她不听话了,萧昭妃就吓唬她祝军师来了,保管好使。 是以这位祝嬷嬷简直就是容玉公主幼年时的阴影,她小时候身子不好,萧昭妃怕她长不大,便命当时近身伺候的宫人唤她大姐儿,也是好养活的意思。后来她长大了,觉得不好听,谁敢再这么唤她她就要打人,再就没人敢叫她大姐儿,偏这老婆子敢。 容玉心里一阵堵得慌,闷声“嗯”了一声,又拉着意秾说了几句话,才走了。 意秾确实是累了紧了,等容玉走后,她先泡了个热水澡,公主府中确比寻常处不同,浴房中竟是引了温泉水的。等沐了浴,彤鱼和丹鹭伺候她更了衣,这才在榻上歇了会儿。 祝嬷嬷命人准备了饭食,一面摆著一面笑道:“本来大公主是准备了桌筵席为姑娘接风的,但是二殿下没准,如今形势复杂,这公主府也不是密不透风的,还该谨慎些才是。” 意秾点了点头。 祝嬷嬷又道:“大公主是个爽利的性子,待人好便是全心全意的,小时候二殿下受欺负了,都是大公主为他出头,这两人虽不是亲姐弟,感情却是极好的。只是这两人凑在一处就时常吵嘴,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