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秾了,这场风寒来得凶险,幸好现在已经无碍了。一会儿吃过饭,也到外面散散,被日头晒一晒,总比整日闷在屋里强。” 意秾在凌氏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也不抬头。 凌氏倒有些好笑,虽然她已经十四岁了,倒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便又劝道:“今儿一早我见到你三姐姐,你三姐姐还问你好呢,说等中午散了学就来看你。” 意秾闻言身体就是一僵,这动作颇为明显,凌氏也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跟你三姐姐一起玩儿么?你三姐姐还说回来时会给你带庆云记的笋肉包儿。” 意秾再痛恨沈意秐,此时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点了点头。 凌氏见她好多了,也就放了心,又要赶着在午饭前去荣福堂给沈老夫人伺候碗筷,便又嘱咐意秾身边的仆妇几句,就匆匆去了。 意秾毕竟才好起来,胃口不大,中午只吃了盅十色头羹就吃不下去,婢女彤鱼伺候她到园子里走走,刚过了檐廊,就听漏花窗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五妹妹可好些了?” 接着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缓步走过来,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领口处露出一圈儿粉色的纱领边儿,更衬得她容颜娇嫩。 意秾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手,微微一笑,道:“三姐姐怎么才来看我?” ☆、第2章 叙天伦 沈意秐亲呢的执了她的手,笑嗔道:“我不是前几日才来过么?你倒说得像是我许久不来似的!”又转头吩咐她的婢女之梅,“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笋肉包儿,这会子还热乎着呢。” 她眼里满是关切,如果不是意秾重活了一世,只怕依然看不透她的险恶用心。 之梅将一个油纸包递上来,笑道:“五姑娘不知道,我们姑娘为了尽快回来,差点儿催得车夫将手里的鞭子都甩折了!” 沈意秐斥道:“就你话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嘴角噙笑,看着意秾。 意秾笑道:“多谢三姐姐。”也不伸手接那油纸包。 彤鱼便上前从之梅手里接了过来。 沈意秐眼里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之色,但一瞬即逝,若不是意秾一直在观察她,只怕也不会发觉。 意秾知道她在诧异什么,上辈子的意秾对沈意秐几乎是追捧似的爱重,虽然沈意秐不会直接将油纸包递给意秾,但意秾一定会亲手接过来。 沈意秐只是觉得有些异常,但也并未过份在意,又叮嘱她几句,便去沈老夫人房里了。 意秾自重生以来还没有见过沈老夫人,虽说她是因为一直病着的缘故,实则也是为了逃避。前世她一直将沈老夫人当作疼爱她的祖母,没承想,当她爹爹获罪病重之时,她这位祖母竟能冷心冷肺至此。 她不想见沈老夫人,却捱不过凌氏时常在她耳边絮叨。 沈老夫人并不是厚待媳妇的婆母,每日都要大房跟二房的两个儿媳妇去身边立规矩。对小辈儿们没那么严苛,却也要日日两次请安,意秾已经许久未去了,凌氏也挨了沈老夫人不少的冷眼。 又过了两日,意秾的精神恢复之后,就跟着凌氏去了荣福堂。 沈老夫人正在上首坐着,见到凌氏跟意秾进来,便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来,道:“意秾看着可好多了,祖母已经有多少天没见着意秾了?” 旁边的大夫人赵氏接口道:“都是老祖宗宽厚,也是疼爱这些小辈儿的原故,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可不都快二十天了么!” 赵氏娘家显赫,她又有个当皇后的亲姐姐,为人处事便颇为高傲,总是习惯性的冷着一张脸,即便是偶尔扯出一个笑容来,也让人觉得带着嘲讽之意。她说话亦颇为刻薄,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竟怎么生出了沈意秐那样的女儿来。 凌氏闻言忙道:“意秾前些日子起不来床,这几日才刚好些,她时时都掂记着老祖宗,今儿特地换了身新衣裙来见老祖宗,也是怕老祖宗担心她的身子,好让老祖宗看着欢喜。” 沈老夫人便不咸不淡的道:“咱们意秾是个懂事的孩子。”就不再说话了。 若是前世,意秾此时定然上前去哄沈老夫人开心了,因着赵皇后那层关系,沈老夫人向来都高瞧沈意秐一眼,对她的夸赞之语更是不烦赘述,那时的意秾看不明白,总是觉得祖母更疼沈意秐,她便时常撒娇犯痴,想让沈老夫人能多宠爱她些。 枉她还一直以为祖母心善慈爱,人情冷暖只有到了临死之时,才能展露无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