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奴才夺了,能不恨吗,虽说在太医院供职,可就院判那点儿俸禄,能干什么事儿,每年光孝敬上司官员,跟宫里这些得意的太监,就快使尽了,家里可还有妻妾得养活呢,靠的不就是时不时进宫请个脉,得的赏钱吗。 谁能想到,半截儿蹦出来个抢差事的,也不知宫里的娘娘们吃了这奴才什么迷魂汤,竟一门心思的信他,反倒他们这些太医,见了都没个好脸色,更别提赏钱了。 这会儿碰上让林兴儿,前仇旧恨齐上心头:“你看过几本医书,就敢说能治瘟疫,殊不知,温病时疫自古以来就是难症,便神医华佗都不能治,你怎敢说这样一个粥就能治瘟疫,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林兴儿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胡言乱语,这神仙粥治瘟疫,可是你刚才说的,莫非你这年纪大了,记性也差到了如此程度,转眼儿,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周子胜指着他:“你,老夫何曾忘了自己说的话,神仙粥自然是有的,老夫只是说这位做的不是神仙粥罢了。” 林兴点点头:“那敢问周太医,神仙粥怎么个做法?” “老,老夫怎么知道?” 林兴儿:“既然周太医也不知做法,怎么就能确定安大厨做的这个就不是古籍上记载的能治疗瘟疫的神仙粥呢?” “这,这……”周子胜给林兴几句话噎住,一张老脸通红,吭哧半天方道:“老夫就是知道,你待如何?” 却听岳锦堂道:“我说周太医,这可不是大街上小孩子打架玩,可干系着豫州的万千黎民百姓,玩笑不得,什么叫你就知道,好歹是太医,怎么也得说出个真章来才像话不是,不然,朝廷这些俸禄养着你们,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养一群废物,你们这些郎中,开方用药不都得有根据吗,若是漫天胡来岂不成了草菅人命的庸医。” 几句话说的周子胜一个劲儿哆嗦,仿佛立刻就要气晕过去,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后脸色更为阴沉:“林兴你既说这道是能治瘟疫的神仙粥,可有根据?若是胡说八道,莫怪哀家心狠,这宫里却由不得你个奴才信口雌黄。” 皇上脸色略沉,开口道:“你莫怕,只管说来,只要说的有理有据,朕为你做主。” 皇上这句话出口,等于是跟太后明明白白的唱对台戏了,而且,是为了个奴才,底下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传递着眼神,心里琢摸着,过后儿得给林兴儿这奴才上多少好儿,为了他,皇上都不惜跟太后对上,可见多宠这奴才了。 岳锦堂却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今若谁再说皇上跟这奴才没事儿,打死他都不信,真没想到啊,皇上竟然让这奴才勾的,好上了这撇儿,那么多美人不爱,弄个死太监做什么,真叫人无法理解。 安嘉慕眼里的亮光闪了几闪,才隐没下去,也终于放了心,就瞧皇上这意思,对这死太监绝对有意思,既如此,自己就想法推这奴才一把,等成了皇上的人,就再没机会出来拐他媳妇儿了。 林兴儿这会儿要是知道安嘉慕的想法儿,非气死不可,不过,这会儿她没功夫理会安嘉慕,得先把周子胜这老头子收拾了。 周子胜觉得林杏儿挡了他们的财路,同样,林杏儿还觉得这帮太医院的废物碍眼呢,狗屁不会,还天天装的人模狗样,什么东西啊 ,就凭这姓周的老头子那两下子,在现代给自己打下手当小工的资格都没有,早一脚踹出去了,正好借这次帮安然的机会,把这老头子收拾了。 想到此,开口道:“敢问周太医,这糯米有何功效?” 周子胜愣了愣,不明白她问这个作甚,却道:“糯米为温补强壮之物,若入药,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扶正祛邪,助药力,止虚汗的功效。” 林杏儿点点头:“再问周太医,葱白可能入药?” 周子胜再次点头:“葱白味辛性温,有解表散寒,祛风发汗,解毒消肿之疗效,自然可以入药。” 林杏眨着眼:“这姜就不用说了,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生姜有散寒发汗、化痰止咳、和胃、止呕的功效,而醋,酸苦性温,可收敛解毒,安大厨这道神仙粥,以糯米补养为君药,姜醋发散为臣药,一补一发,又用酸醋敛之,三者相合,岂不正是治瘟疫之良药,古籍之中更有记载,因食用此粥之后,能粥到病除,有如神助,故此才有神仙粥之名。” 说完,瞧了脸色惨白的周子胜一眼:“奴才不过瞧过两本医书,只略通医理,这医术一道博大精深,岂是奴才能涉足的,还得靠周太医这样医术精湛的神医,才能解豫州百姓的疫病之苦啊。” 安然忍不住轻笑,林杏儿果真是林杏儿啊,睚眦必报的性子半点未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