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轻视与不屑,刚那个婆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谢一娘真心敬自己这个大嫂,她跟前的婆子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当着自己这个刚过门的夫人,说过继长房香火的事儿,着实不妥,安嘉慕这个弟媳却不简单,。 既然她不知道,安然也不想解释,以免有炫耀之嫌,更何况,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之所以有如今的名声,皆是阴差阳错,赶鸭子上架的结果,如果可能,她最不想的就是跟人比试。 厨艺学来不是为了争名夺利的,是为了做出极品料理以享天下食客,这方是一个厨子的本份,如今,之所以厨行比试成风,完全是让皇上的厨艺大赛给闹的。 兄弟经久不见,这好容易见面,自然高兴,这一高兴吃起酒来就没节制了,等两人兴尽散了的时候,均已酩酊大醉。 安嘉慕回了屋,歪在床上就不动了,醉成这个样子便做了醒酒汤也吃不得,便给他脱了衣裳鞋袜,盖上被子,让他睡,却真是头一次见他吃这么醉,可见这个二弟就是不一样。 安然倒正好借机会收拾收拾行李,两个仆妇是从苏州带回来的,手脚甚是麻利,不过一会儿便收拾妥当。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京城可比苏州冷多了,从苏州带回来的衣裳根本穿不得,又不知在京城住多久,索性连箱子都不打开,只把厚一些的衣裳拿出来就成了。 收拾利落,安然便坐在外间的炕上打量这里,布置的颇为精致,字画,摆设,乃至案头的香炉,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比起侍郎府的简单,这里反倒奢华的多。 或许是因安嘉慕在,管事,小厮,丫头,婆子,至少表面上对自己还算恭敬,只不过,瞧着就虚,明明是自己的家,安然却感觉自己在这里像个客,毫无归属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管是在齐州的小院,还是苏州的翠园,安然都觉得那是家,她跟梅大的家,而这里却让她觉得自己是客,或许谢一娘才该是这里的主人。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侍郎夫人并不如表面一般和善,不过,自己也没必要在意这些,妯娌本来就是个奇葩的关系,反正自己也不会在京城多久,只要面儿上能过去,自己管她和不和善呢。 却不知,这会儿谢一娘正瞧着手里的一只玉簪发愣呢,簪子是翠玉兰花形,只要是世族贵妇,没有不知道江南金家的。 以做玉饰起家是传承百年的老字号,从金家出来的,无论簪子还是饰品,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材质雕工,都是万里挑一的,倒没想到安然会送自己如此贵重的见面礼。 婆子进来瞧见夫人瞧那簪子,不禁道:“小姐瞧什么呢,不过一个簪子罢了。” 谢一娘:“这可不是寻常的簪子,是江南金家的东西。” 那婆子撇撇嘴:“便是又如何,还不是咱们大老爷的银子,她一个低贱出身的丫头,若不是攀上咱们大老爷,哪买得起这样的东西,倒真是好本事,听说为了她,大老爷连冀州安府的侍妾通房都遣了出去。” 谢一娘摇摇头:“你不懂,这金家虽能工巧匠不少,手艺最好的,却还要说金家的老太爷,算着年纪不小了,如今从他手里雕出的玉饰可是千金难求。” “小姐这一说老奴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小姐出门子的时候,老夫人给小姐置办的那两套头面就是江南金家,本说要求这位老太爷个姑娘雕一支簪子,金家的大掌柜,却说他们老太爷老了,手抖做不得这把精细活儿,这才罢了,不过,小姐怎知这簪子出自那位老太爷之手?” 谢一娘:“这位老爷子手艺虽好,却有个怪癖,只雕兰花形的玉饰,故此这簪子必然是出自那位老太爷之手,倒是怎么也想不通,她一个丫头怎能请得动金家的老太爷帮她做这个簪子?” 婆子嗤一声笑了:“小姐想这些作甚?咱们大老爷手眼通天,安家在江南买卖铺子众多,跟金家自然有来往,想是瞧在大老爷的面儿上,帮了个忙也是有的。” 谢一娘点点头,想起今儿的事不禁瞪了她一眼:“你如今越发不妨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她的身份再低微,如今却是大伯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我在她跟前都不能有丝毫失礼,你这般,叫她看在眼里不定怎么想呢,她如何倒不要紧,却大伯对她如此上心,若听了她的话而,怎生是好? 况且,我今儿瞧她说话做事儿,竟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便嘴上不说,不定心里就觉咱们小看了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