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方式。是否当年在火海中的他做着同样一件事?可十年前的那场火是蓄意而为,根本就没给他留一丝机会,所以那些炙烫与灼痛都是真实被焚烧后的感受,以至于今天情景重现,梦魇缠身乱了他思维。 “那你,”停顿了一下,她再问:“是怎么醒神过来的?” 听她这问时黑眸湛然凝视过来,眼神灼热,“我听见有个声音在叫我阿勉,她对我说一定带我出去。” “就因为这?” 他无比肯定地点头:“就因为这。”眼神清澈,眸光安静,是林妙看过他最认真的时候。 心里头琢磨着措辞,脑中还在犹豫,可嘴里却忍不住脱口而道:“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没你那么幸运,被火海吞噬其中,哪怕我穷尽一切都没能看见他走出来。” 他闻言眉宇蹙了蹙,“那他活下来了吗?” 两人的视线在咫尺间沉凝,最终,林妙闭了闭眼说:“他死了。” 因为闭着眼,所以错过了那双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光。手背被温热的掌覆盖,低哑的嗓音抵进耳膜:“所以你才不顾一切地来救我是吗?” 身体颤了颤,下一秒就挣开他的手,“不是,我救你只是顺便。”丢下这句转身而走,这次她走得太快,即便他想拦也慢了一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视线。 凝视早已不见身影的门口半响,黑眸才敛转回落,幽色沉郁渐渐浮起。 这次确实是他失算了。 其实他跟她说的大半都是真的,确实在洗澡的时候没留意脚上纱布而直接给淋湿了,捂着难受便把纱布给揭开了扔掉,本打算洗完澡再出去重新包扎,可从淋浴间出来就脚下一滑,由于强踮了下使了劲,伤口又有些裂开且有血珠滚了出来。 本来他是拿了棉花球在处理的,可处理到一半看了看上头紧闭的门,心思敛转间有了别的主意。对她如果不使些手段,是很难攻破她心防的,虽然她已经认可了让他留下这件事,但仍然在他跟她之间竖了一道坚硬的墙,要想推掉这面墙,总要有一点催化剂才行。 扯开伤口时虽然疼,但还能忍受,与这些年失去她之后每夜都孤寂的痛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她一定不知道,当听见她回国时他有多兴奋,当时他正在纽约跟人谈合作项目,直接丢下客户回国,只为能听一听她的声音。 不是不能追去澳洲,去法国,去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国家,可他们之间隔的不是国度,而是沧海难回的过去。追去了,以她性格也能迫得他放手。 就当是给他自己一个借口吧,但凡她回来,那就意味着他可以对她出手了。 所以与多年等待的煎熬相比,一点皮外伤的痛算不了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对自己狠一点也无妨。伤口撕裂、出血,甚至会因此触发炎症而高烧,他都算到了,赌的是她夜晚会下楼,即便不下楼也不要紧,早上起来她总要上班到时就会发现,可他唯独没有算到楼下着火!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便说得是这了,被她唤醒时虽然全身乏力,可也知道事态严重。但他低估了自己对火的恐惧,十年过去了,心头的梦魇依旧没散,一旦她走离身边头脑就没法再维持清醒了,连自己怎么走下楼又缩在那角落都不知道,残留的意识是被她打醒的,只听见她唤他“阿勉”,一股暖热便从心头泛开,理智也逐渐回归。 当时哪怕再恐惧那火,可是她在身边,他不能让她有一丁点事。 想到刚才她故意冷脸说只是顺便救他,嘴角便不由上扬,她分明口是心非。即便因为对火的恐惧让他神志不清,但她的紧张和焦虑都在他眼前展露无遗了。 伸手轻摸了摸脸,只是这女人怎么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昏沉时打他是为了打醒他,现在脾气一上来也打他,这半边脸现在都还感觉沙沙的疼呢。是最近他表现得太弱了,让她直接骑到头上来了?且等着,一件件先记在账上,总有讨回来的时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