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叶氏倚靠着床,病得虚弱的样子,无异于被拔了牙的老虎,透着弱劲儿。 “赵文宛那小贱人逼我到这境地,你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叶氏紧紧攥着手里的茶盅,面容有一丝扭曲,“她这是冲我来的,想要我的命!” 婆子叹了口气,“夫人也瞧出大小姐的手段了,这时候硬碰上,怕是落不了好的,倒不妨好好养养身子,待风头过去。” 叶氏闻言心有些戚戚然,也晓得自个儿处境,“这风头哪有这么好过。” “夫人莫担心,府里人多事儿杂,指不定哪房不安分的出个什么幺蛾子,您这事儿就能揭过去了。”婆子说得颇是意味深长道。 “揭过去……”叶氏看着婆子嚼着那几个字儿,露了一抹诧异。 “夫人且安心养着罢。” ☆、第75章 夜里,火炉上的砂锅里扑哧扑哧滚着热气,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弥漫了整个小屋,看顾的婆子听闻杨妈妈要照顾旧疾犯了的老夫人,不来探看检查,便支棱着脑袋,眼皮打架,被火炉烘热的脸庞愈发困顿,没一会儿的竟然呼呼睡着了。 倏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窜出一个黑影,蹑手蹑手地挨近,见人睡熟,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小纸包,快速地抖落到砂锅里,将空纸包攥在手心快速地离开,不一会儿就匿去了身形。 “啪”的一声,控火的竹扇子从那婆子的手里滑落到地上,婆子一惊,睁开了睡眼,下意识地往外一探头,外面寒风呼啸不止,寂静无声,不由的裹了裹袄衣,擦了把嘴角溜下的哈喇子,这才起身掀开盖子查看砂锅里的药,见煎熬的到了火候,便按着盖子将一碗汤药倒进碗里。 “荣姨娘的药可好了?”孙妈妈提着雕花的漆盒恰好走进来。 婆子忙迎上前去笑称,“一直瞧着呢,这会儿刚熬好,正是时候。” 孙妈妈满意的点头,让其将药装进了漆盒内,这般冬日里不易散了热气,便折身回明絮苑的偏院了。 荣姨娘近来身子一直不太爽利,害喜越发厉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下一口,待到眼下老夫人病着,无暇顾及偏院这里,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心结不开,这每日两副药,也加成了每日三副的煎熬。 房门被推开,荣姨娘正歪着身子靠着软枕小憩,大抵是睡得不安稳,还没一小会儿的就被孙妈妈的脚步声扰醒了,伺候的丫鬟瞧孙妈妈进来也便退到耳室。荣姨娘乌溜溜的黑眸子透着疲惫,朝着漆盒瞧了一眼,就知道要喝药了,悠悠坐起身子。 孙妈妈笑了笑,“老奴刚才又去了一趟小厨房,给姨娘端了一碗甜粥,这药刚好凉到五分热度,姨娘喝正是时候。”她将那碗乌黑的药汁捧出来,呈给荣姨娘,荣姨娘并未像往常一样接过药仰头喝了,反而捧在手中顿了顿。 孙妈妈微微一怔,瞧着药汁,略显浑浊的眸子隐着一丝晦暗不明的心思,开口劝道,“为了孩子好,还是赶快将这药喝了罢,这会的药温恰好,凉了许会失了功效,且又苦又涩的,姨娘喝着口感也不甚好。一会儿的喝完,吃点甜粥,再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荣姨娘端着碗地仍是没喝,蹙着眉梢,一副哀怨神色,“妈妈,我去湘竹苑一连几日都让雪雁找着理由挡在外面,压根见不着人,这可怎么才好?大小姐是不是有心躲我?” “姨娘切莫想那么多,忧思重对孩子可不好,大小姐好端端地躲您做什么,大概是真有什么事儿罢,你不妨等身子好些再去,让人瞧着也精神些。” “真的?” “当真。”孙妈妈极有耐心的开导安抚,又推了推那药,“姨娘赶快喝了吧,一会儿就真的凉了。” 荣姨娘点点头,捧着的药一口口艰难地喝着,只喝了几口便停顿了下来,“这药……”她欲言又止,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瞧了一眼乌黑的汤汁,只映出一双惶惶的眸子。 孙妈妈关心问道:“怎么?” 荣姨娘摇了摇头,仰头将药一口气喝完了,将空碗递给了孙妈妈。后者瞥了眼见底的药碗,厚厚的唇角斜起一抹弧度,顺手递了那碗略显发红的甜粥,荣姨娘虽没胃口,还是简单吃了几勺子,便让孙妈妈都撤了。 孙妈妈为其掖了掖被角,熄了油灯便退了出去。 周遭静悄悄的,天空黑沉,仿若一团瘴气乌压压的扑来,赵文宛半夜里正是睡着,忽而听的外面乱糟糟的,喊了当值的金玲进来,披了长衣坐在床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