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妆容闪过一丝扭曲,她处在这荆棘后宫步步惊心,感念着同族情谊,姐妹相待,却不曾想到连自己的姐妹都会背叛。 殿门外,太子妃停驻半晌,眉间郁色渐浓,在宫娥提醒天凉时方醒过神,踏入殿内。 偌大的寝宫里,立着一个金刚手佛陀黄铜暖炉,炉内散着云雾,地龙烧得十分温暖,正跪在暖炉旁的王雪鸢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反是一额头的冷汗。 太子妃身边最得力的芳菡姑姑带着几名宫娥沉默杵在一旁,瞧见太子妃进门,上前侍候,似是察觉主子心情不善,动作伶俐地不带一声响儿扰主子心烦。 扑面而来的暖意驱散了外头积蓄的寒凉,只脸上的神色依旧冰冷,没有融化迹象。王雪鸢偷偷抬眸瞟了一眼,心中更是忐忑,呐呐唤了声娘娘。 待一双缎面精致的绣鞋停在自己眼前,王雪鸢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嗫喏地辩道,“娘娘莫听信赵文宛污蔑,她一向与我不对付,才故意搬弄是非的,娘娘明鉴啊。” “你心里当真就没有那么一点想法?”太子妃沉冷的声音幽幽响起,微微俯身,戴着镂空雕花嵌珐琅的金护甲勾起她的下颚,脸上神色不明道,“妹妹真是年轻貌美,我见犹怜呐。” 王雪鸢叫那冰凉触感冻得瑟缩了下,下颚却被紧紧扣住,捏得人生疼,惊恐喊道,“娘娘饶命,雪鸢知错了。” 太子妃一指勾掉了那掉下来的泪珠儿,凤眸中却没一丝同情心软,猛地抬手朝着王雪鸢的脸上掌掴而去,护甲划过细嫩脸蛋儿,沁上了几缕殷虹血丝儿。王雪鸢只觉得脸上一疼,不可置信地摸上右脸,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甲缝隙流淌而出,登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啧,妹妹怎么这般不当心?”太子妃收回了手,接了芳菡姑姑递上来的帕子,像是擦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擦拭着护甲,仿若地上王雪鸢的惨状还比不上她护甲的干不干净更得关注。 王雪鸢脑袋轰轰一片,想放声哭闹,只一抬高身子,就被几名宫娥牢牢按压住了,随即嘴上被堵了布团,唯有浓重的呼哧声表达着不满,一双通红眸子发了狂似地盯着太子妃。 似乎是因着那漂亮脸蛋儿被自己毁了,心情有一丝好转的太子妃由宫娥扶着坐在了榻上,瞧着如蝼蚁般狼狈的王雪鸢,漫不经心道,“今儿的事,要怪就怪你自个儿蠢罢,痴心妄想那不该得的,落了这下场。” “你说我是让人把你送回府闭门思过好呢,还是送回建州老家让家里人好好管教再不入京?”太子妃似是自言自语,王雪鸢却随着她的话渐渐止了扑腾,一颗心凉了个彻底。 太子妃的视线再度落回了她绝望的脸上,似是十分满意所见,勾起一抹愉悦道,“妹妹放心,本宫不会这么做的。” 她堂堂君侯之女,若家里人都可以这样轻易伤害自己,更别提他人,王雪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日后有更多的人来抢夺自己的地位,若是简单轻饶了,岂不让人轻视。 本宫定会给你个‘皆大欢喜’的好结局。 芳华殿,一夜好眠的赵文宛精神抖擞地享用宫廷早点,奶白润滑的糖蒸酥酪,配一碟应季的新鲜瓜果切成的果丁儿,蜜丝山药加上点儿桂花卤,撒上点熟白芝麻,吃时蘸水就能使口感变得脆甜可口而不粘牙。上好燕窝与嫩鸡肉炖成的燕窝羹细嫩滑溜,入口即化,味儿绝好。 尝到美食的赵文宛显得心情更好,冷不防瞥见对面走出来的一抹幽影愣了下,被赵文萱扶着的赵文熙跟去了半条命似的,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仿若生了什么大病。 “怎么一晚上没见,就成这副模样了?” 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赵文萱懒得做功夫,压根不理会赵文宛,端了热茶给赵文熙,“姐姐都这样了,就别顾忌面子,还是让御医来瞧瞧罢。” 还真是病了?赵文宛瞧赵文熙揉着肚子的虚弱模样,蓦地想到昨儿晚上的全蟹宴,“该不会是螃蟹吃多了坏了肚子罢?” 天知道赵文宛这话里头没半点嘲讽的意思,也就那么猜出来问的,只是听在那两人耳里就变了味道,尤其是赵文熙,昨儿个瞧赵文宛和六王爷‘眉来眼去’生生憋了一肚子气,不知不觉就拿螃蟹肉泄了愤,等到后来回来肚子就不舒服了。 “……你肠胃弱,螃蟹那东西寒凉,贪多自然坏肚子,瞧这虚的,光喝热水哪成。”赵文宛虽然乐意见赵文熙不如意,可要真在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儿,她先前做的岂不是浪费,于是唤来了宫娥道,“煮些姜茶水,去通禀一声,请御医过来瞧瞧。” “不用你假好心!”赵文萱似是看得赵文宛伪善,没好气道,“要不是你,熙姐姐怎么会这样!” 这话说得毫无道理,赵文宛却是听出了一二,正对面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