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见了,还不赶紧找去!”贺靖远沉着脸,不免暴躁道,待人要走,又开口吩咐了声,“别太张扬。” 不同于贺靖远这厢的着急上火,好不容易摆脱了贺靖远‘照看’的赵文宛内心犹如脱缰的野马自由奔腾,高兴得很。 赵文宛手里捧着热乎的牛肉火烧,从对角的刘家铺子买的,墙上挖洞修了一人高的炉子,炉底下烧着麦秆,据说这样烤出来的火烧皮最好,焦黄焦黄的,包好的火烧是徒手一个个贴到炉子顶上的,赵文宛看得惊奇之余自然掏钱买了个尝尝。 插在稻草把子上红通通的糖葫芦,有红糖的,还有裹着芝麻的,搭在铁架上叫卖的裹着蜜糖的□□花,油炸糕,一果果热腾腾的黍米糕和白米糕,成盆端出来的鸭头鸭脖子,烤地瓜的泥炉子呼呼烧着……小贩们卖力吆喝,与街上卖艺叫好声交织一起,场面极是火热。 赵文宛一边走着,吃着,有一刻站在那繁华的长安街头与记忆中那热闹夜市重叠,周遭嘈杂隐去,分不清今朝何夕。 “小……少爷小心!”宝蝉的惊呼声近在耳边,那瞳孔中映出的破旧架子正散开来朝赵文宛翻去,听到声的赵文宛蓦地吓了一跳,突然感觉手腕一紧,就被人用力拉了一把,随即撞到一堵厚实的胸膛,茫然眨了眨眼,看着被那人踢到一旁的破落架子,和胸膛主人那熟悉的侧脸。 赵文宛只愣神了片刻,就从那人怀里挣了出来,刻意低头,道了声多谢,就拽着宝蝉隐入了人潮中。 顾景行还张着的手指似乎还有些不适应那一抹温软的逝去,虚无地抓了一下,收入了袖中,俊美无比的脸上漠然的神色有一丝皲裂,在明灭的灯火中看不真切,半晌似是自言自语道,“哼,真当爷没认出来么。” “看哪家的姑娘看这么入神,喏,你的火烧,你不是不爱吃街边的小食么?”封于修捧着一油纸包,一边嫌烫手地扔给了某位大爷,一边顺着他方才看的方向张望。 顾景行拿着火烧,微微挑了嘴角,蹦出三两字儿道,“要你管。” “……”封于修一哽,觉得到了该友尽的时候了。 逛了颇久的赵文宛觉着有些累,就在碧漪河旁的凉亭里小憩,厅亭之间隔有一脉浅池碧水,其间只用两尺余宽的青石板铺了条五六步长的短桥,水声浮动,隔着旖旎花影碧树,隔水而望,淡若烟华,叫人心旷神怡。 然这般美好感受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一道恶俗声音打破,“小娘子,你倒是叫啊,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哦呵呵呵……” “……”离得不远的赵文宛被这俗烂桥段吸引,循着声音看去,果然几名家丁围着一名背着包袱的瘦弱女子,堵在角落,一名脑满肥肠,腰圆膀粗,看着衣着打扮不菲的纨绔少爷被两名家丁拱着,对着角落里的白衣女子吸溜口水,一脸的色眯眯。 月光笼下,少女姣好的面庞此刻惨白一片,双臂紧紧护着自己,泫然若泣。“不要,不要过来……” “乖乖从了我们陈少,包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做我们陈府的十三姨太。”其中一名狗腿子甚是嚣张道。 赵文宛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事情走向,被人扰了清静,自然不想再待着了,只是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被一抹白色身影撞了个满怀,与随后跟着而来的狗腿子们好死不死来了个正面相对。 “……”抓着自己袖子的“爪子”不停颤抖,连带着赵文宛的眼皮子也有些抖,开什么玩笑,她什么人都没带,逞英雄不是只有被揍的份儿,然端惯了架子,这会儿神色超脱的竟也没人看出她此刻内心的咆哮。 “小子,你谁啊你,识相的快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另一名狗腿子拿斜眼瞧了瞧赵文宛的身子板,嗤笑一声,语带讽刺道。 赵文宛倒是想走,可这姑娘跟八爪鱼似的四平八稳地扒住了自己,两眼泪汪汪地盯着,也实在做不出甩人的举动,额角砰砰跳了两下,只得跟宝蝉道,“去找表少爷。” 宝蝉早就在那些家丁冲上来时吓坏了,这会儿得小姐吩咐,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惯了,倒是没掉链子地往回跑,一个小厮也没人在意。 “这偌大的皇城根儿里敢叫我滚的还没几个,陈府,哪个陈府?”赵文宛既然决定留下,自然不打算搭上自己,气场一开,拖延起时间来。 后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