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弯腰把她扶起来。 郭满白日里的遭遇,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那都是要了命的大难。方氏看着她,眼里闪过心疼。若是一般女子有此遭遇,怕是都撞墙寻了短见,满满还撑着来博雅这里,当真是心性坚强,夫妻情深。 方氏拍着她的手,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说到底,还是谢家那个害人精祸害了儿子儿媳:“哎,这叫什么事儿啊!满满你且放心,娘这回决不能轻易绕过了那小贱人。她谢家高贵,我周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娘这回再不会念旧情,非叫她谢家百倍奉还不可!”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谢家敢拿她周家当软柿子捏! 这外头方氏在诅咒发誓,苏太医施了针出来从帐子里出来,倒是想起一件事。 上回他去谢家看诊,那谢氏就在院里毫不避讳的直言要雅哥儿媳妇的命。想来谢氏包藏祸心之事,早见端倪。不提的时候他想不起来,一提倒又记起来。苏太医眉心拧出一个结,暗道如今想起来也无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多说无益。 真不是这谢四到底算周家的孽缘还是孽障,唉…… 苏太医摇了摇头,收拾了药箱便准备下去歇息。可怜他一把老骨头熬了这大半夜,熬得头昏眼花。 这半年雅哥儿不知是不是沾了晦气,总是出事儿。不过好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要明日不发高热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雅哥儿媳妇,一会药熬好了你看着喂他下去。夜里留个人守着,便可下去歇息了。” 郭满点了点头,准备亲自去送他。 “那老夫先行去歇着,”揉了揉肩膀,苏太医摆手示意她不必跟着。自己则一摇一摆地往外头走,“你们看着安排吧。” 方氏年纪也大了,从苏太医听到一句准话才好似活过来。 既然儿子的情况稳定了,方氏也没精力再守下去。外头周家几个重要的主子都在等着,方氏想了想,又留下苏嬷嬷亲自照看郭满,自己去了花厅给他们交代。 周家人听说最后是郭满想了个法子,用烈酒愣是将周博雅那身高热给擦下去,面上表情各异。不过总的来说,心里头都是松了口气的。周太傅重重吐出一口气,道了句雅哥儿媳妇果真是个好的。叹了几句,才起身将周家几个男人都喊了出去。 周家素来是不愿以势压人的低调做派。但不爱争做领头羊不代表周家人好欺辱,周太傅平素不爱与谢家计较,但惹恼了他,不弄得谢家翻不了身他是不会罢手。 且不说周家几个男人去了前院书房一夜没睡,具体在商量什么。就说方氏替郭满邀了回功,便拿眼睛一直瞄着大公主的脸色。 说到底,方氏心里也是在怕。满满今日虽说遭了罪,身不由己,但到底是衣衫不整地从乞丐窝里抱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名节尽失。依照婆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脾性,她理解是归理解,满满在她眼里必然已经与残花败柳等同无异。 方氏不希望是这个结果,自家儿子儿媳感情甚笃。满满虽说有些失节,但到底没真被人给糟蹋。她实在不希望婆母因着这么个事儿,坏了儿子儿媳的和睦。 瞥了半天,就见大公主面上黑沉沉的,一言不发。 方氏心里头咯噔一下,翕了翕嘴,正要说什么。却被一旁妯娌李氏给拽了袖子拉回神。她于是回头去看李氏。 李氏没说话,只无声地冲她摇了摇头。 “母亲也耗了半宿了,再耗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住了。”李氏站起身,顺势拍了拍方氏的胳膊,微笑着去扶大公主,“既然雅哥儿人没事,儿媳便扶母亲回院子歇息吧。” 大公主确实有些疲乏,拎回院子前,她要亲自去看一眼金孙才放心。 李氏也正想去看一眼好放心,于是便扶着大公主一道去了东厢房。进门时,郭满趴在床沿边上睡过去。大公主掀了帐子眼睛仔细在周博雅身上打量,片刻后又伸手去试了试体温。亲自试了正常,她方才抽空瞥一眼郭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