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简单说,就是皇帝发现了,张叔夜不是他的一路人——不是愿意陪他吃喝玩乐,附庸风雅的人。 在皇帝身边受宠的都是些什么啊?童贯蔡京就不用说了,宦官梁师成会带着皇帝偷偷出宫去泡李师师,王黼靠着拜梁师成为爹半年之内便得到皇帝的欢心原地起飞,朱勔主管花石纲,祸害东南…… 相比之下,能打点财务的张叔夜虽然有着赚钱方子,但方子都已经交出来了,他又不愿意跟着皇帝乱来,最多便是不劝阻而已,实在做不到推波助澜。 画宗在治国方面是一塌糊涂,但并不是傻子,见此情况,自然不会有多信任他。 赵士程听完之后安抚他:“不必心急,朝廷如今已是烈火烹油,到时必然有变,你只需还占着中枢的位置,便算于国有功了。” 张叔夜更加叹息了:“如今北征辽国,江南怕是又要遭难了。” 这钱从哪来,自是不必多提。 赵士程也有些无奈地点头,他当然是最希望快点出兵的,再过上两年,宋江就要起事,过三年,方腊就要出动,到时局面就更麻烦。 他还得让张荣帮帮忙。 …… 十月,郓州,梁山水泊。 初冬的小雪夹杂着雨水,纷纷扬扬地散落在枯黄凋零的大地上。 张荣乘着吃水颇深的大船,停靠在水寨的码头。 这是一处用河粘合茭草堆积为墙的水寨,其中有许多的土墙堆砌的矮房,用苇草为盖,还有一条百米长街,不少摊贩在狭窄的街道上吆喝着卖货。 张荣的才一上码头,立刻有十数个健壮的汉子迎了过来,对着那货船伸长的脖颈:“老大,你这次又带了什么好货?” 张荣神秘一笑,伸手从船头拿出一张黑乎乎毛毡,在众人面前一扬。 “油毛毡啊!”顿时,周围的汉子欢呼起来,直接将张荣挤开,纷纷涌到船上,对着这黑色毛毡一阵翻看。 “真的是新镇的毛毡,还有记号呢!” “好东西啊好东西,我定两张,家里房顶盖一张,还要给我阿弟家带一张,下次遇到漏雨,便不用婆娘在雨天床上哄孩子了!” “我家那船蓬也能盖一张,便不怕漏了……” 张荣笑了笑,在一边看着,这油毛毡是新镇新出的货品,用梳毛的废料做成毛毡,然后浸在一种叫沥青的东西里,上边覆盖了一层细砂,沉,但在防水上有奇效,比瓦还有用,极为适合他们这些水上人家,但他居然买不到,为此,他亲自去了新镇,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听说是给“陈师兄”的货额里虎口夺食。 有了这个,便不必在屋顶上盖厚厚的干草,不但易漏雨生草,还得经常整理,免得腐坏。 不过…… 他多看了几眼水寨,皱起眉头:“怎么才几日工夫,水寨里便多了那么多生面孔?” “西城所的杨太监最近身体不好,新来的太监比前任还狠,”旁边的一位水寨兄弟无奈道,“那杨太监,至少还是打着契书的名义收刮土地,这个李彦可不得了,看上良田,便直接夺走,前些天,他竟然将鲁山县的田契都收缴了,当着契主的面,将田契烧了,说这些田都是公田!” 张荣倒吸了一口冷气:“可变成了官田,那便不用交田赋,他敢冒这险么?” “怎么会不交,”那汉子恨恨道,“鲁山县要交的田赋,都摊派到临县去了,好多乡人过不下去,有些粮食的,便去了新镇和密州,有点门道的,便来咱们水寨讨口饭吃。” 张荣长长叹息了一声:“行了,我知晓了,先去拿毛毡吧。” 那汉子踌躇了一下,小声道:“那些来人里,有些好手,咱们要不要收些人手?上次打朝廷乡兵,咱们损失了十来个弟兄呢。” 张荣略一思索:“可以,但需得把话说在前头,咱们水寨不会烧杀抢掠,若是做不到,咱可是就地正法的。” “嗨,哥哥啊!”那汉子不由得捶了下掌,“您是不知道您如今在这郓州济州的威名,咱们师心寨秋毫无犯的名声,不知道让多少英雄豪杰佩服,你只抢官府,从不动庶民,敢来咱们水寨的,当然不是那种想发财的。” 张荣这才点头:“准备一下,过几日,咱们去抢西城所。” 那汉子不由一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过年了,总得让寨子里家眷们吃些好的,”张荣漫不经心地道,“西城所那些畜生,当然要受点教训,放心,只要咱们还是‘匪’,朝廷不会派大军过来。有咱们替天行道,这京东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