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牛某再换一句。咳,那个,伊乃风兮,吾乃沙兮,缠缠绵绵兮,绕天涯兮……” 这一句念的是缠绵悱恻,柔情似水,绕梁三日,回味悠长。 一股酸水直冲嗓字眼,白玉堂藏在桌下的手指不觉用力,“咔嚓”一声捏碎了今晚的第三十八个酒杯。 “什么声音?”牛大少一愣,掀起桌布就打算查看,却被一旁的罗妈妈拦住。 罗妈妈满头大汗,手里的帕子都湿的能拧出水来,嗓子似被吊到了树杈上,根本不在调上。 “牛、牛公子,那、那个……好、好像白姑娘不喜、喜欢这句,要不您再换一句。” “啊?再换一句啊……这、这个……咳,请容牛某和二位兄弟商量商量。”牛朝生一脸为难,赶忙转头朝身后的二位兄弟招呼道,“二弟、三弟,赶紧把刚刚那张咱们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咳,那个单子再拿出来瞧瞧。” 花了一百两买的——单子? 白玉堂眉梢一抽,一种似曾相识的不祥预感直扑脑门。 “大哥,你等等啊,那单子我放哪了,三弟,你看见了没?”高骅慌慌张张四下翻找。 “大哥,那单子不是在你袖子里吗?”江春南急声呼道。 “对啊!”牛朝一拍脑门,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立即招呼两个兄弟躲到一旁研究。 白玉堂眯眼瞅了一眼那张信纸——那纸上的字迹! 好!很好! 白玉堂以自己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眼力打赌,天底下能写出如此丑字的人怕仅有那一人! “咔嚓”,第三十九个酒杯应声而亡。 这次,云容社的三个少爷倒是没听到,可“白姑娘”身边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罗妈妈顿时一个哆嗦,身后的一众随行丫鬟同时后退一步,皆是一脸惊恐望着那位“白姑娘”的绝色容颜上,渐渐涌上一股令人胆寒心惊的冷煞之色。 罗妈妈在一旁哆哆嗦嗦打着圆场,“白、白白白姑娘,您、您您消消气,云容社的牛公子虽、虽然文采不怎么样,但、但但是出手阔绰……呀!” 一只“玉手”缓缓从桌下移出,随着耳熟的“咔嚓”声响,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就在罗妈妈的眼皮底下被生生捏成了粉末。 罗妈妈“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两条腿抖的几乎要跪在地板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流下,再不敢多说半字。 罗妈妈知道这“白姑娘”的身份和厉害手段,自是不敢造次,可跟随而来的小丫鬟却是不知,此时见这位貌若天仙的“白姑娘”冷了脸,罗妈妈又如此惊恐模样,不由胡猜乱测起来。 “难怪白姑娘生气了,这牛大少也离谱了,什么风啊、沙啊的,笑死人了。” “就是、就是,还不如第一句呢!” “我觉得之前那桌老爷说的‘生相随,死相从,天上人间’那句挺好。” “得了吧,那桌的老爷眼瞅都要七十了,什么‘死相从’,这不是咒白姑娘早死吗?!” “喀吧”,清脆声响又发出。 众丫鬟顿时噤声,一脸莫名四下张望。 罗妈妈则是一脸震惊看着一把已经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从“白姑娘”手里洒出。 “咳咳,白姑娘,牛某又参详了几句,请白姑娘品评。”牛大少一脸胸有成竹摇着肚子走了过来,自信满满道。 “白姑娘”总算抬起眼皮正眼瞅了这牛大少一眼,不过这一眼却是狠辣异常。 可惜色迷心窍的牛大少却是毫无所觉,只是看见“白姑娘”正“含情脉脉”望着自己,不禁精神大振,脸庞充血,肚子冲气,开始摇头晃脑吟诗作对:“山无棱、天地绝、才敢、才敢……”牛大少顿了顿,有些尴尬望了“白姑娘”一眼,偷偷摸摸揪起藏在袖口的信纸瞅了瞅,又继续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伊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