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但这说一半藏一半的骄傲性子真是让人头疼,忍不住想要摔茶盏。最近头疼的事情很多的皇帝陛下盯着书桌上的雨过天青釉色茶盏,忍住了把它砸向郑桻的冲动:“似乎是在追查一些东西?东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本事了?竟然拿这些个不肯定的事情来禀告朕。” 听到皇帝陛下揶揄中带着不满的口吻,郑桻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些:“经过属下查探,发现那金尚宫是在追查一对金镶玉步摇的来历。”好吧......看来皇帝老爷现在心情差得很啊...... 郑桻便回禀边不着痕迹地抬头,想要看看皇帝陛下的神情。毕竟这件事情敏感的很,上一回义父向先帝禀报关于这对步摇的事情,那位知道之后可是急得想要杀人了。 不过郑桻还是料错了。 皇帝陛下的脸上沉静无波,须臾他稍稍抬头,却是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朕知道了。” 就这样?郑桻心下愕然:这反应也太正常了吧?这皇帝老爷不会是不知道那对金镶玉步摇的事情吧......啧啧,就只知道携恩求报,事实上什么都不知道啊...... 出于本分,郑桻觉得自己还是得提醒一下皇帝陛下:“咳......那对金镶玉步摇,据传是当初建......” “建文年间的旧物是吧?”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帝陛下打断了。 “朕知道了,没事就退下吧。”哎呀事情多得很啊,没时间和这个臭小子废话。 “?”向来稳重的郑桻脸上的从容表情头一回出现了龟裂。他不明白,既然知道这对步摇的敏感,为什么皇帝陛下还是无动于衷、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 “那金尚宫......”于是一向机智的少年也变蠢了,想要继续提醒皇帝陛下。 “哎呀你烦不烦?”皇帝陛下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朕知道了,推下推下!”郑时均的这个义子,看上去像个聪明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是......”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郑桻只得退下。 等到出了乾清宫正殿大门,一向机智无比的郑桻突然反应了过来:皇帝陛下这样子,分明是早知皇后娘娘手中那对步摇的古怪啊......这么说来,他一早便知皇后娘娘...... 郑桻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肃穆庄严的乾清宫,心头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这位高坐龙椅的皇帝老爷,看来还真是个千年难遇的痴情种。 ☆、第一八三章 “柏夫人把那支步摇给了芷儿。”郑桻走后,朱见深拿起那雨过天青釉色茶盏微呡一口茶,“芷儿又去尚宫局调出了那对步摇的卷宗。看来,芷儿马上就会追查到自己的身世。”朱见深自言自语地说完了这几句话,突然侧头看着毕恭毕敬侍立在他身侧的汪德:“你觉得呢?” “奴才不知。”汪德低着头,语气很是诚惶诚恐。 为下者,日夜伺候主子,难免会听到一些不该知道的秘事。然而在这听到和知道之间该把握的分寸,全靠自己的悟性。 看着乾清宫大总管颇有些惶恐的样子,朱见深轻笑:“汪德,朕就喜欢你这一点。”这当下人的,就得有下人的样子。东厂的手,还是伸得太长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朱见深就听得殿外小太监通传道:“东厂厂公求见陛下!” “嗬,这两父子是说好的吧。”朱见深又笑着看了汪德一眼,然而神色却没有他的语气那般轻松。 郑时均到底执掌东厂十几年,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求见,绝不会像郑桻那样只禀告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传!”朱见深盯着那雨过天青的釉色茶盏半晌,最终还是吐出了这个字。声音虽不大,却坚决异常。 不管是宫内龃龉、还是宫外动乱,都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此时唯逃避不可。 郑时均这次求见,是因为先前被皇帝陛下丢到东厂牢里头拷问的那两个人终于松了口,供出了幕后主使之人。 皇帝陛下看着郑时均呈上的奏事折子,半晌都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