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若是依照他太子时期的性格,也应该在晴雨斋里头陪着万贞儿才是。 钱太后突然发现自己太过担心朱见深会册立万贞儿、做出不顾祖宗礼法和体统的事情,却忽略了这后宫里头因为这件事情而真正受益的,却另有其人。那人甚至在自己的庆幸之下怀孕生子,成为后宫之主,更是从自己这儿完全抢走了统领六宫的真正权利。 恐怕从柏氏进宫之后,皇帝的心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所谓宠冠后宫的万贞儿,也不过是皇帝推在柏氏身前的挡箭牌,用来转移朝堂和后宫的注目和阴谋罢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万贞儿死后,皇帝非但没有半分的悲戚和痛苦,反倒往坤宁宫里头跑得更勤了。 先帝当初所言果然不错,这柏氏,决不能成为后宫之主!只怪自己一时糊涂,没能看清皇帝的花招。不然的话,即使是拼了这条性命,她也要阻止柏氏封后! 朱见深对柏芷的爱既专注又深沉,甚至不惜为了她筹谋这么久、将这后宫的其他妃嫔全都当作了自己的棋子。就连昔日最是宠爱的万贞儿都能够牺牲,只为了柏芷铺平这青云之路。 只要一想到这儿,钱太后就既愤怒又悔恨:皇帝竟是把其他人全都当作了傻子,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那柏氏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只是运气好些,诞下了龙凤双胎罢了。她何德何能,能位居这后宫之主、受万民敬仰?她又有何福气,能当得起皇帝这般深沉炙厚的情意?! ☆、第一三九章 同是为后,当初先帝乃是因为自己在他被困南苑之时不离不弃、相伴左右,所以才对自己分外敬爱。可当其复位之后,虽无再册立高位妃嫔,却没少临幸过低位妃嫔和宫女儿,只是没有给她们多高的位分罢了。自己这所谓后宫独大,也不过是相比其他妃嫔的受宠程度而言;然柏氏为后,才是真正的后宫第一人。她一个黄毛丫头,既未与皇帝共患难、亦无贤明宽厚的贤名,如何当得起皇帝全心全意的宠爱? 两相对比之下,钱太后实则也是怀了对柏芷的嫉妒,兼之借口后宫子嗣单薄,决意要为皇帝选妃。 此念一出,自然无法轻易驳回。纵使隔日朱见深去慈宁宫请安,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地全说了钱太后半晌,她都没有改变心意。 这事儿可就难办了......然咱们的皇帝陛下也非寻常人,看着固执已见的钱太后,他继续温言道:“选秀一事劳民伤财,且后宫之中宫婢冗多,前些日子李贤还奏请朕放还一些宫女出宫、以示仁德。母后贤德宽厚,应知个中情由、体恤下人,不但不会阻扰朕,更会多加支持才是。” 钱太后闻言面不改色:“放还宫女出宫乃是积德之事,哀家自不会阻扰。只是选秀乃是为了择妃以充宫室,为大明延续子嗣,这两者并不冲突。皇帝若是觉得全国选秀劳民伤财,咱们派遣得力的宦官至江南小规模相看便是。” “母后这是哪儿的话?朕早立太子,何须再延子嗣?” “光是太子一人如何但得起这锦绣山河,陛下须得多为他添些兄弟帮衬扶持才是!”钱太后笑得仁善,仿佛是真心实意为太子着想一般。 “母后慎言!”钱太后这话听似滴水不漏,但朱见深却是脸色大变,语气骤然变冷,“太子如何当不起这大明江山?待他即位,自有贤臣忠仆辅佐效命,无须所谓兄弟帮衬扶持!”就算是兄弟,那也必须是一母同胞、诚心辅佐太子的才成! 钱太后自觉自己说得头头是道、已然扳回一城,眼看着皇帝无计可施,哪料到他会突然勃然大怒?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皇帝想岔了......”钱太后急急补救,但朱见深却是面色严肃:“难不成,母后已然忘记被囚南苑之辱?!嫡庶终究有别,朕可不会给太子留下居心叵测的庶弟,从此埋下隐患!”他如此排斥其他妃嫔,一是因为心里头只有柏芷一人,二是由于幼时多受其扰、早就下定决心,绝不会为太子留下隐患! “哀家......” “母后不欲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朱见深一挥衣袖、面色阴沉地离开了慈宁宫。 妇道人家,终究目光短浅。只顾图谋眼前自身的利益、排除异己,而不懂顾全大局! 朱见深一离开慈宁宫,钱太后便冷哼一声,向容姑姑一通埋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