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通之处,两人又四处细细查了查,倒没什么可看的,方离了栖凤楼,速往石榴间折返了。 还未进石榴雅间,就听得甘贤的哀声叹气,连映雪进门来,见地上三竹筐新鲜石榴,几个美婢另捧着盘儿,盛着几个破开的石榴,晶莹子儿倒是一股清香,这两位公子端坐着,左义垂手侍立,一见此二人现身,不由媚笑道: “二位公子去何处散心了?我派了许多护卫去寻,竟不曾寻到二位?” 白无恤落了座,只冷笑道: “是寻人呢?还是防人呢?” 左义被戳破了,脸上尴尬堆笑,道: “在下是替二位可惜,不能尽兴一观本赌坊的番石榴戏,不像另二位公子,可真是尝尽了石榴滋味了。” 顾为川只气定神闲道: “你们回来了,再晚些,甘公子可不止输了三千二百两白银了。” 顾为川语中有兴灾乐祸之意,似是报复适才甘贤夸他“好剑”的戏语,甘贤垂头丧气,道: “这种石榴赌法,我是当真闻所未闻!” 连映雪亦落座,展看顾为川递来那张三千二百两欠条,只是好笑地看着甘贤道: “甘公子,来之前你不是自夸圣手,什么赌盅里的巨眼英豪、牌九上的常胜将军么?” 甘贤叹着气,温温柔柔肯求道:“长胜赌坊既能称为江南第一赌坊,定是有些本事的,是我不知深浅,妄自尊大了,输了的这些钱,映雪儿你会替我赔的罢?” “我出门不带钱的。”连映雪将欠条塞回甘贤手心里,道:“你不如求求白药师或者顾大侠。” 顾为川只撇清道:“我也是出门不爱带钱的,碎银子倒有些,如果你输得衣裳也被人扒去了,我还能给你买身粗麻衣,再请你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压压惊。” 甘贤听了这话愈发气恼,白无恤闻言不由一笑,轻轻品了品新上的热茶,道: “我是爱带银票出门的,不过你先说说你怎么输的,输得有理了,我就替你把债还了,若是你自个儿赌技不精,那你卖身为奴也好,街头卖唱也好,三千多两白银自己凑数罢。” 甘贤听着这一个比一个还薄情的话,无限委屈,只道: “若要问我是怎么输的?这还多亏了左大管事的石榴玄机!” 左义只恭手笑道:“承让承让。” 甘贤瞪他一眼,方絮絮叨叨起来: “左大管事置了这三大筐石榴上来,也不晓得这大冬天的,从哪寻来的?” “好说,这石榴是养在山郊暖园里,用炭火生热、用稻草覆去,易更四季,才养出这些新鲜石榴来,专为风雅赌客备着了!” “依你说,这石榴不是贵得很?”甘贤大疑,左大管事笑道: “不瞒这位公子,我们这石榴雅间本只为万两以上赌资的豪客备着的,因四位是贵客,所以就不多计较这些小事了。” 甘贤不由挑眉,苦笑道:“我竟输得还不够多,难怪贵赌坊的石榴巧夺天工、藏了这许多心思!” “你这么说,我愈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输的了?”连映雪微微一笑,甘贤只苦道: “先是第一筐石榴,左管事说这一百个石榴里有一个是用木头雕的假石榴,只要我能寻出,赌资押一赔一,押十赔十。左管事那时还笑容可掬地送还了我在外间赢的四百两纹银,赌资有了,赌法也不难,我就托大了…… 我把这一百个石榴都掂量去,闻了又闻,谁知道石榴甘香差不离,连压手重量都差不离,最妙是那个木雕石榴当真技术出众,从皮相上看竟半点也分辨不出,要不映雪儿你试试?” 连映雪看第一筐石榴,谦道:“既然是木雕石榴,那甘香定是后来熏上去的,白药师嗅觉敏锐,你不如请他找罢。” 甘贤想到白无恤像狗鼻子一般嗅过上百个石榴的情景就想笑,只不怀好意地请求道: “白药师您试试?” 白无恤断不肯的,只冷哼道: “那是什么费力法子?你好好看去,哪个石榴皮上有细微虫洞,哪个就是木雕的了!” 左义听白无恤一语揭破,只笑道: “刚才幸好不是这位公子来赌,不然我们赌坊可就血本无归啦!” 连映雪略沉吟了,才悟道:“按理木雕石榴怎么与真石榴一样重呢?定是用了掏空技法,但于表面又不可看出痕迹,所以用虫洞掩饰!这心思也当真是妙了。” “原来如此!”甘贤一副悔不当初模样,顾为川只笑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