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厉害人物,从汉中千里迢迢来我江南寻名匠起楼,头一个看上邹甫,晓得邹甫原是与我南宫府有些交情的,怕他不答应,见他又是寡居,就刻意用美人计拉拢,只是当晚邹甫就死了,沈渐鸿虽给娴儿姑娘赎了身,美人计却派不上用场了,大概他也不想白白浪费银子,便又将娴儿姑娘带回了汉中,这才做了沈三爷的妾室罢。” “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甘贤应着,连映雪也悉数听了,淡淡道:“莫非南宫公子不晓得,这沈渐鸿已经自尽了?” “是么?”南宫瑜淡淡的,半点吃惊也无,好像不屑于此人的死,又好像早知道他必死一般。 连映雪与甘贤相视一眼,再要问,那南宫瑜已闭口不谈,拨弄琴音,原是雾里挑一盏晕黄的灯一般的闲散清调,渐渐雾散,一幅清流飞下,泉水铮鸣,水光中一霎仿佛丛花一应绽放,引飞蝶细舞,染出满谷的春/色姹紫嫣红、目不暇接。 这春/色外,是劲风大雪,从阴沉沉的天际扯絮般漫无边际地落下,静悄悄的,只有火光哔哔剥剥,还有这似真亦幻的琴音,不可触不可捉,只有沉沉的冥想。 众人皆这样默默等着风雪停些,身上也暖和些,便整备马匹,数点猎物,纵驰而返。 而有两位将马一直骑到遗音阁外,甘贤纵身下了马,又扶着连映雪下了马,映雪儿一路解开鹤麾系带,进外门道:“这阁里怎么这样静。”等迈进正堂门来,恰听见一声金铃落地的脆响,一头系着彩线的圆圆铃铛骨碌滚到连映雪的鞋边,她细细一看,正看见角落边四柱檀香根上绑着彩绳金铃,刚过的一柱香燃断了绳子,所以铃铛滚了下来。 白无恤当中不怒自威地坐着,喝着茶正候着,一旁的药童垂手侍立,另一旁光珠二婢面有惶恐,满室都是不敢言语。甘贤见这架势,只好笑容满面道:“白药师,你怎么连金铃更刻都用上了?难不成是在等人?” 白无恤放下茶碗,道:“闲来无事也是无事,你俩去哪了?” “我们查案子去了,”甘贤脸皮厚起来,果然无敌,半点也不惭愧道:“我们从南宫府的公子那打探到,这娴儿姑娘原来是沈渐鸿打算对邹甫施的美人计,谁料这个邹甫无福消受,所以才送进沈家作了妾。” “原来如此,还有呢?”白无恤低着头摩裟手上的佛珠串,甘贤一时语涩,连映雪却极不赏脸道:“我累了,光儿珠儿,陪我回房更衣。” 光珠二婢听得这句如蒙大赦,白无恤并无不可,只是道:“你倒还记得她两个,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连映雪心上生恨,恼道:“怎么?你又要拿她俩生事?” 映雪儿这话听得白无恤凉凉的,他却忍耐道:“四府的稿纸已送来过目,在你房里,你看看,拣一个中意的。” 连映雪轻轻嗯了一声,回房去了,光儿珠儿匆匆跟在后头,一起出了正厅。 回了房,连映雪拣起案上一沓的稿纸,也没细看,就挑了南宫府留着,低头对珠儿道:“你去南宫府落榻处取云和来,南宫瑜若问你要遗音琴,你就问他十支雪参可抵得上那琴?” 珠儿听命,连映雪又叮嘱了一句道:“不要让旁人晓得。” 珠儿应是,出门去了。 这番猎狐,连映雪汗湿,嘱光儿去烧水,房里只剩她一人,她拣起青瓷灯里的夜明珠,举高了细细瞧着,那珠似乎带点泪滴,原是个伤心珠子,她想起那回她把云和琴换了吃食,被顾为川晓得,气得他脸色都变了,可他最后只罚她向顾氏祖宗牌位跪了一夜,这一夜还是他陪着跪的,她那时满心不甘不愿,看他跪得笔直,姿势正挺,心底暗暗骂他真是个迂腐的人,不就是把破琴么?何必小题大作? 如今想来,竟也算是件趣事。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一张霸王票,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呦,3q~~ ☆、风雪残雷 沐浴更衣,连映雪换了件家常衣裳,青丝松散,卧在榻上静静补着觉。 稍时,药童魑儿来传白无恤的话,隔着门道:“门主,主人请您去沈三爷下榻处走一趟。” “所为何事?”连映雪晓得这白无恤兴许是怕见了她争执,所以才委婉遣了药童来了。 “主人本要去查看娴儿姑娘还有沈渐鸿的住处,可沈府的人不让,说是女眷之所,雪剑门也得派个女人来查,不然成何体统?”魑儿一五一十地说清了,连映雪听了不由轻轻一笑,道:“他那样的糙人,还有体统?” “小的想这沈三爷是故意阻挠,正好让我们雪剑门查不成案子。”魑儿话中有话,连映雪起了身,摇摇手让光儿开了门,请他进来。魑儿立在连映雪跟前,低眉顺目的,连映雪微微一笑,问道: “你倒有自己的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小的不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