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伤,若白公子肯放人,谢某愿交出谢家统领北疆武林的信物玉麒麟。” 谢玄衣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符,捧过头顶,他这般计谋百出,先是重贿然后割地,虽处劣势,却能屈能伸,白无恤在心中赏识他,沉吟道: “谢公子胆色智谋超群,将来定是谢家的翘楚,白某只要你欠在下一个人情,至于这玉麒麟,白某并无意夺人之好,你自己收着罢。”说着白无恤命人将谢婉之与谢芸齐齐放了,而芦台殿的弓箭手听命,乱箭之下,凌啸峰已被射成蜂巢,死不暝目地倒在雪地当中。 白无恤之手段,既快且狠,谢玄衣自知此地不宜久留,抱拳道声告辞道:“在下欠白公子人情,他日定当图报!”说着谢玄衣连忙上前拽着不甘不愿的谢婉之离去,谢芸则匆匆跟在身后。 白无恤处置妥当,这才起身对连映雪道:“这下你可满意?” “你早晓得?”连映雪脸色苍白一笑。 “大概十之八九,谢婉之为了让顾为川接手谢家家业,提前铲除异己,心计之深,连我也不禁叹服,难怪当年的你竟不是她的对手。”白无恤竟还有闲心兴灾乐祸,连映雪只冷笑道: “她与你倒是天生一对!” “你越发放肆了。” “我既是雪剑门门主,为何不能放肆?” “谢婉之面目被揭穿,你自然高兴,但你若想和顾为川远走高飞,简直痴心妄想。” “我想走就走,何惧生死!” 白无恤怒不可遏,甘贤见这二人吵得热闹,只劝道:“二位也折腾了大半夜了,难得凶徒也伏诛了,谢家人也打发了,不如先回去歇息?” 白无恤却冷面道:“明日竞参大会我还要主持,你俩背着我行事,我不与你俩算帐,好自为之!”说着白无恤拂袖而去,连映雪气得不浅,甘贤见白无恤走远了,便在她面前学道:“我不与你俩算帐,好自为之!” 连映雪忍俊不禁,甘贤只背起她,边往冷寒阁走边劝道:“笑了好看些,你今晚毕竟是他护着,他事事以你为先,你又何必与他斗气?” 连映雪伏在他背上,默然无语,原本受惊吓不浅的光珠二婢紧紧跟在二人后头,白雪之上,夜空澄明,她心意飘浮,不禁想知晓这高高的檐墙外,是否上下千里、一碧无际?而这长长的雪道尽头,是否有人执银烛荧荧,许她半世安乐?可这常年不变的雪夜何其寒冷寂静,无人会应答她无足轻重的痴问,只有此刻脸颊上沾染的衣香真切可闻,他稳稳地背着她,一行人踩在雪上吱吱作响,她闭上眼睛,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薄幸美人 那一夜特别漫长,梦中有一段流光幻影呼之欲出,连映雪碾碾转转醒了好多遍,一看更漏,才睡了半个多时辰罢了,倦极反不成寐,她索性起得床来,端详起秋帐外那盏青瓷夜明珠灯细细的光来。 雪域不分四季,可她似乎有感秋时,不知不觉想起顾府的那一园子的木樨林,那时秋绪正浓,桂花香气滃然,透过镂窗薄纸,随意往来,她初入顾府,也是如此般睡不着,顾为川体谅她,陪她说着琐事,她一个丑妇绾起堕马髻,穿一身红绡之衣,坐在灯花影中,虽与素然清雅的他天差地别,再加上一问一答皆是乡人进城般稀罕,原是煎熬难耐的夜,却出乎意料的欢笑弥畅,直到小丫鬟过来催促晓妆,才晓得两人已不知不觉聊了整宿。 终归没有困意,连映雪索性披起衣裳,下了床,推开了门,门外是迎面的寒风,清冽透骨,指尖骤冷,她退回房来,又从衣桁那取了件绿萼绣袍裹紧了身子,这新袍颜色本不是她喜欢的,但既然是锦衣夜行,便无须分证计较了,只是这袍太重,走来格外滞碍,再过长榻前时,不经意零乱的碎响,她低下头去看,一盘拂乱了局势的围棋,洒在一旁,她忆起半宵前,不由自主地,她的指尖拈起一颗白子。此时棋子已冷了,只是不知原本他拈得那样慎重的片刻,眼前的这颗棋子是否也沾染了他的温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