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时均有惊艳之色。尤其是见到面前的女子气度不凡,身上的威仪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两位将军请起,一路至此辛苦了,今晚便为你们接风洗尘。”夏如安从容答道。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沈柏年抱拳,面露疑惑,“只是不知……为何不见皇上?” “皇上身体微恙,正卧床休养,将虎符交由本宫代为保管,”夏如安沉声说道,“攻打郯国一事,也将由本宫统率大军,具体事宜会再同三位将军商议。” 袁晓闻言满脸不可置信,而沈柏年则半信半疑,谦恭地说道:“末将斗胆,能否请皇后娘娘出示虎符?” 夏如安倒无不悦,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随即亮出虎符。 这一看,袁骁的不可置信更甚。“皇上将虎符交给皇后时可有人证?” 沐婉听见他理直气壮的问话有些恼怒:“袁将军,皇上下旨的时候,不止我、奕统领,还有沐家军、御前千骑,可都在场,听得一字不差,你这是在怀疑皇后吗?!” “末将不敢。”袁骁说得不情不愿,“只是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接管虎符的。哪怕有,也都是对天家存有不轨之心的人。” “袁将军!”沈柏年出言提醒,随后又向夏如安抱了个拳,“皇后娘娘息怒,袁将军素来对皇上忠心耿耿,又心直口快,并非有不敬之意,望娘娘莫与他计较。” 夏如安冷冷一笑,说了句“无妨”,说完翻身上马,侧头又加一句:“打仗的时候只有主帅,没有什么皇后娘娘,可别再叫错了。” 这袁骁过于忠心,成见太重,若一直如此,日后只怕会坏事…… 北曜兴昌九年,南郯兵马大肆侵犯北曜边城,入千江口,盘踞双济。不逾半月,郯国撤回兵马,北曜随即派出沐婉、袁骁、沈柏年三位大将领兵四十余万,正式对郯宣战。 战书已下,两军交战势不可免。硝烟的味道,在这年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初夏渐渐弥漫起来,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的突然,却又像是不可避免的冥冥注定。 这日,浩浩荡荡的北曜大军一路向南,所过之处尘土四溅,鸟雀惊飞。四十多万人,密密麻麻如乌云压境,井然有序。 为首的夏如安一身轻甲戎装,一身飒爽英姿遮掩不去,眉目间映着逼人的英气。若仔细看,还能发现她因为纠结而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们首先要突破的地方,是淞西。 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旌旗在这初夏温热的风中猎猎飘扬,黄沙在兵马的践踏之下溅起薄薄一层。三军士气昂扬,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与之相对的,城门口却是一派平静之景,仿若无人之境。只有城墙上站着几个岿然不动的哨兵,见到眼前的几十万大军丝毫没有慌张的模样。这番不寻常的景象,很快便引起了夏如安等人的注意。 她命军队停下,再抬头看时城墙上已多了一个身着便衣的熟悉男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郯逸飞。只见他手执一支竹笛,从容不迫地在高墙之上吹奏起来。笛音与这兵戈相见的场面格格不入,清扬悠远,悠然闲适,似汩汩清泉,似潺潺溪流;似袅袅炊烟,似缕缕晨雾。 他们在他悠扬的笛声中,见到了竹林木屋,见到了晚霞朝阳,见到了农夫荷锄,见到了炊饭烹茶……却唯独见不到与战争有关的任何事物。 众人皆暗暗叹服,这人是什么来头,竟能在这兵临城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气定神闲地在高墙上吹音奏乐,将面前这气势磅礴的万马千军视若无物。 “这小子,是胸有成竹,不将咱们放在眼里,还是太过冷静,当真不畏惧?!”袁骁见众军停下,看了城墙上的人吹了半天的笛子,一头雾水。 夏如安面不改色,别人若是不懂,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就没道理不懂了。诸葛亮的一招空城计,在历史上是鼎鼎有名的。可惜自战国时期开始,这个时空的历史走向就已经与她所处时空的历史走向完全偏离了,因此也就没有了后来的秦汉三国,更没了后来的诸葛奇人。如今郯逸飞用这一计,在这段历史上也算得上第一人了。 “撤兵。”她一声令下,斩钉截铁的语气。 “这算什么,主帅?!”袁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淞西的兵力不到十万,是您说的!您还说是皇上说的!这还假了不成?!如此大好时机……” “兵不厌诈,战场上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夏如安打断他,不容置疑地说道。 “袁将军!”沈柏年倒是冷静分析了一番,唯恐有诈,于是也堵住他的话,“打仗不可儿戏,主帅下这命令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做将领的对军令无需质疑,遵守便是。” 郯逸飞看着大军离去,仍然没有停止吹笛,只是手心渗出的一层薄汗出卖了他。良久,一曲吹尽,他定定地望着远方,放下笛子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