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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自己!

    这么一想,看着眼前的人又有几分愤恨,可见他难受的揽住她的腰时,她又开始心疼。

    司马瑨浑身发热,搂着她降温,眼里像是蒙了层雾气,这是意识涣散的征兆,没有一时半会儿他清醒不了。

    白檀托着他的脸,那眼神时不时会显露出狂躁和狠戾之色,他的手掌就揪着她身侧的被面,几乎发出紧拧的咯吱声来。

    她只好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安抚,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至少先叫他清醒再说。

    直到窗外天色暗了下去,司马瑨终于清醒了,伏在她颈边轻轻喘息。

    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白檀只觉得自己抱了一团火,一边轻抚着他的背一边问:“还要紧么?”

    司马瑨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生不如死……”

    白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无法感知这种痛苦,能做的也只是抱着他安慰他几句罢了,垂下头贴住他额头,仿佛这样就能为他分担一些了。

    司马瑨的唇触到了她的鼻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含住了她的唇。

    身体在战栗,意识也混沌,唯有眼前这味药,可以解救他出苦海。

    王焕之酒醒了之后就赶紧回了家,王敷正在与他幺弟亲昵地叙话,他站在廊下吹了许久的冷风才终于被唤进厅中去。

    “怎么,有事?”王敷问话时眼睛盯着面前的茶盏,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心烦。

    王焕之笑呵呵的:“父亲,如今因为立储一事闹到这种地步,我觉得您应该去劝陛下放弃立储,改为纳妃。”

    王敷这才抬眼看他:“你懂什么?陛下一心与世家周旋,不会愿意再在后宫中牵扯入世家的势力,白家就是因为名声大势力小才有了个白贵妃,其余的士族女子,越是门庭高他越不会纳入后宫。”

    王焕之叹了口气:“那可就不好办了,听说庾世道想要扶持历阳王的小儿子司马珉做储君啊,倘若他成功了,以后岂不是要挟天子令诸侯了。”

    王敷闻言一下紧张了:“有这事?”

    王焕之一本正经地点头。

    王敷坐不住了,庾世道以往占着豫州做土皇帝就算了,如今居然想将势力伸到都城来,这怎么能忍。他思索片刻,重重将茶盏往案上一磕便要更衣入宫见驾。

    王焕之目送他出了门,就着煮茶的炭火将司马瑨寄来的信给烧了。

    司马瑨轻轻扯了一下,都城里的那根暗线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抽动起来。

    然而此刻他本人实在没有力气扯动什么。

    白檀也习惯了,每逢他发病必然被他搂成一团亲吻啃咬。只是感觉上还是不同的,她已与这副躯体坦诚相见过,见识过甚至畏惧于这具身躯里的力道,如今再被他碰一下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像被火炙烤一般煎熬。

    司马瑨意识迷蒙中还带着些许怨尤,含着她的耳垂粗喘:“不让我进房,嗯?”

    白檀羞愤难当,狠心推开他,结果他又痛苦地佝偻起了身子,只好又俯下身去搂住他。

    “你就是要气死我就对了!”她忿忿不平地在他耳边低吼。

    司马瑨捉着她的手抚在胸口上,宽慰地叹息一声,翻过身仰卧,黑发散开,双眼迷离地望着她。

    白檀为此一惑,多余的话哽在喉间,又咽了下去。

    眼下郗清不在,没有药物和施针的控制,此番发作持续的时间也比往常久,几乎一直在反复。

    白檀没顾得上吃饭,司马瑨也只饮了些水,几番煎熬,直到半夜也依旧是无休无止的模样。

    这一夜几乎没睡,第二日一早,白檀顶着两个青灰的眼圈出了房门,叫下人去抓几服宁神的药来,只说自己要用。

    下人见她这幅模样半点也不怀疑,赶紧去办,药煎好送过来时日头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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