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走完,问心无愧。” 秦娘子喟叹了一会儿站起来接过那匣金子道:“定不负娘子所托。” 宝如低声道:“我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不得自由,只能劳烦秦娘子了,还请瞒住我爹娘才好。” 秦娘子起身深深行礼,卢娘子也起来道:“先父也曾有些故交在六扇门的,我托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愿意与娘子同行,莫要小看这些捕快官差,他们黑白两道都熟,又常年查案在外,能耐极大的。” 宝如忙深深鞠躬道:“有劳卢娘子多多费心。” 卢娘子还礼道:“应当的。” 宝如亲自起身将她们二人送出门首,却忽然看到有几人从巷口忽然走了过来,一把尖利声音嚷道:“你这不贤妇人!丈夫死了也不戴孝好好在家守孝!可怜我儿才死了几日啊!妻子就守不住了连孝服也不穿……我们许家命苦啊!三个儿子只留下一点根苗啊!”一边就嚎啕起来。 秦娘子和卢娘子都有些愕然,看过去,正见一名一身麻衣的老妇已是身手利落坐在门首大哭,街坊闲汉已有人围了过来,而巷门口段月容手里牵着披麻戴孝一身重孝的敬哥儿,许留则脸色漠然站在一旁。 宝如心下洞明,这是冲着敕书上“官其一子”来的了,荪哥儿按约定是姓唐,许家这熟悉的阵势熟悉的号啕,自然是要为许敬争这“官”了,按他们一贯的声口,想必是要将敬哥儿过继在许宁名下,承继许家香火,争产夺财。 朝廷推恩荫封,按许宁这样的品级死去,追赠其子,一般多是封一个太常寺的郊社斋郎而已,连品级都没有,勉强收些俸禄罢了。难为这一对老夫妻千里迢迢进京,又要使出全副看家本领——当然,大概还要看一看许宁到底还剩下多少家产,至少圣旨上那三百匹绢要争到手,这样才值回这进京的路费。 此时宝如身后刘氏已经出来,看到罗氏如此,立眉叉腰:“这天底下还有红口白牙咒自己儿子死的亲娘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过这般急切的,儿子生死未卜,不想法子寻人,就慌慌张张来争家产的!你们许家这是当我唐家无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一路西行 宝如也不理,只是转头略略抬高了声音叫小荷道:“去拿了帖子递京兆尹去,只说这里有人在这里闹事。” 罗氏忽然哭声一塞,显然想起了上次宝如打发那些难缠的破皮流氓来,忽又想起之前和许留商量的对策,又硬气起来道:“去官府才好呢!我们许家正要打官司!你们唐家如今一子一女,都是姓唐的,承不得许家的香火,难道叫我儿子白白拿命换来的前程,便宜了唐家的子孙!便是官府老爷,也要讲理的!现有亲侄儿过继到二郎名下,才是名正言顺!” 这时后头的刘氏义愤填膺道:“天怎么不降个雷下来劈死你呢!好端端一个亲生儿子站这里,倒要让侄子来继承家事?更不要说许宁早早入赘我家,从头到脚那一点不是我唐家给的?到官老爷面前又怎么样?便是到官家面前,我们唐家这次是一步不让,你们许家一而再再而三,以为我们唐家好欺负呢!便是拼着大姐儿姓唐,二哥儿姓许,也绝不会便宜了你们这对老厌物!”唐谦也赶了出来,站在刘氏身边怒目而视。 罗氏脸色微变,显然也想不到刘氏还有这一招,忍不住去看许留,许留蹙着眉走上前道:“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唐家着想——再说你们也忒不像了,敕书都传了一份回乡里,赐下的东西你们这边都拿了,如何却不挂白设灵?不说让你们守,只是热孝期间连孝服也不穿,忒不像话了!” 宝如冷冷道:“好教公爹知道,许宁不过是失踪而已,我已上表禀明朝廷,待到有切实死讯,再领朝廷恩典,如今丈夫尸首一日不见,我只当他一日未死,你们若是要设灵堂收丧仪,自回你许家设去,我唐家的女婿却未曾死。” 许留语塞,看到宝如一改从前那娇憨婉顺的态度,面若冰霜,神情凛然如贵人,不由有些气短,毕竟不能如从前那般轻视儿媳妇,只好尴尬道:“既如此也好,那是你婆母太伤心了,且先住下,慢慢寻访二郎消息,若得了确实消息,我们两家再商谈承嗣的问题。” 宝如又冷冷道:“如今我爹娘俱在,又添了个孩子,院门浅窄,大嫂寡居,入住不便,还请公婆另外找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