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伶俐,更有一番憨态可掬的拙稚。 严懿施了个万福,在他对面坐下,他便已闻到了丝丝缕缕的冷香,似有似无,若隐若现,与熏香完全不同,他口干舌燥,心下暗想,原来这位红极一时的花魁肌肤如玉,身有奇香的传闻是真的,难怪坊间传称她为“香观音”。 严懿见他如此举止,微微一笑:“这位爷有礼了,请问贵姓?”声音清软甜滑,却和扬州口音有不同,韦嘉元生意人,见的人多,识得是京城口音。他面红耳赤:“鄙姓韦,名嘉元,严姑娘多礼了。” 严懿沉静地微笑着:“请问韦爷是做甚么行当的?” 韦嘉元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小可家世代收茶贩茶的,家有几间铺子罢了。” 严懿微笑:“原来是茶业世家,小女子失敬了。”一边执壶替他斟茶,韦嘉元苦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拿着茶杯饮茶,盯着严懿冰雪一般的手腕出神,原来随着严懿倒茶,袖中不时传出一阵阵清冷幽香,加上那一截皓腕犹如冰雪一般,他心下默道:得此佳人作陪一夜,竟是此生已足。 严懿观其神色,款款道:“韦爷可是心有烦忧?贩茶乃是厚利,如今又是春茶上市,想必生意兴隆吧?” 韦嘉元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想起今夜的目的,如今身上温暖,嘴里芳香茶水回甘,面前解语佳人又暗香袭人,韦嘉元忽然想一吐烦忧:“今夜是我的最后一夜了。” 严懿却似乎完全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着剥了个枇杷递给韦嘉元道:“韦爷何出此言?似我等贱躯,沦落污泥,尚且挣扎求生,韦爷出身富贵,将来有住不尽的高堂大厦,享不尽的膏粱文绣,如今只怕不过是盐车困良骥,田野埋麒麟,如何就看不开了?” 韦嘉元脸上凄切:“我们韦家在扬州城也算是数得出的茶商了,可叹父亲从前就曾教导过我,说生意须只藏锋,不可做尽,留些余地给街坊,我前几年一时做顺手了,未能守拙,出头太过,让人记恨上了。去岁有个大茶商来找我们,北边口音,说是要订一大单的茶叶,我们已是十分谨慎,奈何他们口音、谈吐、相貌、来历样样清楚,又付了定金,我们便从今年开春收了一大批的茶叶,谁料到了收茶的日子,那大客商也无影无踪!竟是被人做了局去了!茶叶全压在仓库,一时之间去哪里找人收货,这茶一过今年便要变陈茶,哪里还有人肯收!各处茶场只认着追逼我们韦家要钱,为保韦家世代清誉,我四处挪借还债,到今日虽已还清各处茶场欠款,却也散尽家财,如今连累老母亲要过清贫生活,韦家世代累积家事,竟被我这不孝子亏空若此!我有何面目去见韦家世代祖宗!” 严懿沉吟了一会道:“韦爷高义,本可一走了之,却宁倾家荡产也要还银诸人,小女子却是替那千百的茶农感谢韦爷活命之恩了。” 韦嘉元苦笑一声:“我们也是苦过的,若是茶场无钱,茶农们真的是要往死路去的——如今不过是我一个人死罢了……”面目悲恸,他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却是要见见这淮扬有名的香观音。 严懿一笑:“如今小女子却有一条路,却不知韦爷肯不肯走。” ☆、第27章 尽力而为 牢房的高处有一个小方窗,惨白月光从那里照入牢房,静静照在腌臜的地板上,满地杀机。 严懿屏息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手里扣着一枚尖利的簪子,静静等候着即将到来的事。 铁链拖地声响起,模糊的月光中,只能看到三个高大的男子被放进了女牢,刺鼻的汗臭味逼近了她,几只强有力的手按住了她,撕开了她轻而薄的衣裙,她的双腿被分开,大力按在了稻草上,她听着外头女狱婆的脚步声走远,终于开了口:“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那三个一直沉默的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女子的哭喊声,而是这般冷静的质问。月光隐约可见那被制服的身体肌肤犹如清雪一般露出光泽,手掌下接触的肌肤柔滑薄嫩,严懿声音清冷犹如月光:“我是严相的独生女儿,当今摄政王的未婚妻,你们确定,叫你们来的人,告诉你们了么?你们知道之后将会面对的是我父亲和未婚夫的怒火么?” 一个声音桀桀笑着,声音嘶哑难听:“我们都是死囚!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来轮干你!你这种娇滴滴的官宦小姐,也有这般境地!过了今晚,你再也不可能嫁给摄政王了。你父亲也已被下狱!” 严懿镇定自若:“但是摄政王还在监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