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条红梅细枝。 稳稳当当的插进白瓷瓶里,煞是风情万种。 她手上这件瓷瓶又叫做梅瓶,是她半个月前便未雨绸缪命人烧制的。 自古以来,梅瓶都是因为瓶口的窄小能插梅枝而得名。造型挺秀、俏丽,被认为是天下第一器型。 谢槐玉鬼使神差的负手站在檐下,看着倚梅园里头的那一道身影。 光熙帝有心要小公主继续回国子监读书,却又不肯拉下脸唱这个黑脸,大手一挥,将这个差使交到他身上来。 谢槐玉秉持着君令不可违的宗旨,自然要事事都将小公主摆在第一位。 玉一样白嫩的颈边,一对翡翠坠子随着江窈的动作微微摇曳,她抬高的云袖下滑,露出一段皓腕,谢槐玉在那一瞬间想到金銮殿飞檐上积着的雪,朝朝暮暮,日出日落,都会有一道光圈交汇在上面。 华胜坠在髻心,上头挂着清一色的兰花琉璃珠,一直垂到肩下三寸的位置。 在千姿百态的梅花枝干间光影错落,交织成一幅工笔山水画。 江窈的眼光一向挑剔,无论做人还是做人她都有一条准则,要么不去做,既然下定决心着手去做,那便要做那最好的。 偌大的倚梅园,按理说也该是长安城最赏心悦目的梅园才对,然而江窈不知道是强迫症发作还是怎么回事,细看之下,正儿八经开得浓烈馥郁的三三两两,大多数含苞待放,要不就是蔫了吧唧。 而这三三两两里头,又有一大部分是开在树杈顶上的,这可让江窈犯起难来。 她虽然不在乎爬着个木梯去剪枝,但她现在总不能凭空再变个木梯出来。 失策,失策啊。 她以为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万万没想到还是翻了车。 江窈挪动着慢蹭蹭的步伐在倚梅园晕头转向转了大半圈,现在不仅是罗袜湿透,连带着她的裙裾都渐渐沉重起来。 她痛心疾首,只好吃力的垫起脚根,努力去够在她看来有一线希望的梅花枝桠。 银剪子被人轻易夺去,干净修长的一只手,骨节分明,在她看来就是造物主的恩赐。 下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心疾首,一回头居然会不期而然撞到谢槐玉漆黑的眸子里,她才不要承谢槐玉的情呢。 谢槐玉神色清隽,眉眼溶在雪色里多了一抹流光。 江窈一时间怔了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将梅枝插到自己怀里的瓷瓶里。 谢槐玉挑了挑眉,见她不为所动,大有一副要去捞她腰上别的穗子的架势,替她将银剪子重新挂好。 江窈当即从他手上抢回银剪子,她腮上染着浮想联翩的酡红。 谢槐玉的眸光先是拂过她鬓间、眉心,清瘦纤细的腕骨覆在瓶面上,最终落在她沾着湿意的裙边。 江窈有过片刻的无措,下意识蜷缩起脚趾,将鞋袜藏在裙钗底下。 “小殿下。”他朝她作揖。 江窈不为所动,本来打算直接忽视他,忽然计上心头,凭什么要她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他,她又不欠着他什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明明是他一直在欺负自己来着。 “拿着吧。”江窈索性将梅瓶塞到他怀里,语气丝毫不像在说拿着吧,倒像是在说跪着吧。 谢槐玉不动声色的拿过梅瓶,任由她吩咐的模样。 江窈打量了他一眼,他今儿穿了身广袖玄纹相国服制的官袍,束髻戴冠,衣冠楚楚,依旧人模人样。 实际上在她看来,俨然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大尾巴狼。 她经过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