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两人还在床第间缱绻,遥遥地便从宫里下了一道旨来,命叶瑾携爵赴任兖州总管,即刻启程。 听到这个消息,叶瑾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出任兖州? 慕子寒的乌师全军覆没,一夜未归一人,想必他也有所忌惮,便想要一杆子将他支出千里,来暂时缓解祸患么? 反正叶瑾归途遇刺,青天白日不少人都看到了,瞒也是瞒不住的,叶瑾索性声称自己下朝遇刺,腿部受伤,疾患不能上任。 慕子寒纵然不想将他留在长宁,也实在寻不得什么理由叫一个“腿部重伤”的权臣千里迢迢跑去兖州。 到了晌午,两人和叶瑛正在吃饭,便有小厮来报,说是何煦醒了。 秋景浓当即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 何煦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若是他不醒,她总是放在心里惦记着。 叶瑾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吩咐叶瑛乖乖把饭吃完,便和秋景浓相携去书房了。 因着何煦伤在背上,也不好移动,何煦昨夜便也就住在书房里,此时醒来,也是背朝上头趴在床上。 听说秋景浓要进来看他,何煦竟然还推辞了一番。 后来秋景浓想,大约是何煦一向以濯濯出尘,翩翩公子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有些不愿她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吧。 何煦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不过精神倒是很好,正匍匐在床上翻看着什么东西。 一见叶瑾和秋景浓的身影,何煦甚至想要挣扎着起身,不过几乎立刻就被叶瑾按住了。 “怎么刚起来就看这些东西?”叶瑾伸手夺过何煦手上的东西,看了看,正是这几日长宁各府眼线的密报。 何煦温和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想找找看,上头那位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要出动乌师对付你。若是搞不清楚,我安不了心。” “这些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叶瑾随手将那一叠情报塞进袖子里,在床边的小软墩上坐下来,视线恰好与何煦平齐,道,“他败了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一次,你就将心放回肚子里,好好在大司马府养伤罢。” “可是告知了父亲?”何煦毕竟是人子,醒来还是怕自己的老父担忧。 叶瑾摇摇头,道,“只是说你离了长宁有些事要做,没外人知道你在大司马府受了伤,府上的人嘴都很严实。你放心。” 听他这样说,何煦才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出于某种他不愿意承认的私心,他更愿意在大司马府养伤而不是京郊的别院。 秋景浓这才得空,清了清嗓子,道,“师父救命之恩,景浓……无以为报……” 救命之恩啊……何煦眼神闪烁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恬淡的微笑,轻道,“不若夫人就当欠煦一个人情罢?” 秋景浓想想,好像也只有如此了,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算是定了约定。 “夫人可还安好?”何煦眼见着秋景□□力旺盛,似乎没有被昨日的刺杀吓坏,心中唯一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秋景浓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很好。” 托了你的福,我很好。 何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低低地笑了,再抬头是看着叶瑾,没头没尾道,“怎么,你们二人终究还是和好了?” 原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案,没想到叶瑾却摇了摇头,“我们从未决裂过。” 有些东西,只是缺乏一个契机罢了。 原来他和叶轩一样,别扭起来数头牛都拉不回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