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如回去等才好,这里有我守着呢。”裴福抄着手朝着柳荷道 。 柳荷清秀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道:“不碍事,我还不冷,再等等。” 到底裴福也是过来人,深知柳荷心里的结在哪,他晓得那个方沉碧来了之后柳荷就再也没笑过,而且是越发的瘦下去。女人心,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男人。 “这里也别嫌我人老话多,只是希望夫人能想开点,天下何处不容人,如是想的开了,容一人又何妨?”裴福缓缓开了口,柳荷听得又是脸色一青,忙道:“福叔,我不是这等心眼小的人,我只是......” 裴福抿嘴一笑:“天下哪里有不小心眼的女人,夫人不必多虑,这只是情理之中的,可体谅的。只是那蒋家的夫人也只是有求于我们少爷,结局是如何现在还未能下定论,何必多虑?只是徒增烦恼而已,不如爽快过日子,心安理得。该来的迟早回来,该去的早晚要去。” 柳荷浅浅叹了一口气,道:“若非得已,又有谁乐意宽心?”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裴福和柳荷彼此看了一眼,咽了下面儿的话儿,裴福朝着门口一个小童,道:“快去瞧瞧是不是少爷回来了” 小童忙不迭的跑出去,才刚出去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朝着裴福道:“回福叔,夫人,少爷的轿子回来了,可少爷人不在里头。” 裴福狐疑,觉得是小童胡诌,瞥了一眼小童,道:“这是什么胡话。”说着自己提身出去看个究竟。 一出门儿,轿子已经落了地,四个轿夫站的笔直,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上前回话:“管家,少爷吩咐让我们先行回来,后头裴丰陪着少爷走回来,我们就先回来了。” 裴福奇怪道:“这又是为了何事,好生奇怪的很,夜里风冷,少爷走回来作甚?” 那轿夫也不晓得,只管摇头。裴福也不多为难,挥了挥手,道:“都进去休息吧,我自个儿去迎少爷。” 柳荷不知怎么是好,又是看了看裴福的脸,裴福朝她摇摇头,柳荷原本急着出去的心情一下子没了谱,只得站在门口儿里头等着。 裴非一路走的摇摇晃晃,只觉得头重脚轻的,那头儿裴丰也不敢扶,好容易是盼到他这祖宗自己走回家去了。老远就看见裴府门口站着一个臃肿的身影,裴丰立马觉得自己有救了。 裴福先看到的是一反常态的裴非,说道他家老爷走了这么多年,到底也没见过他这么失态过,裴福也是暗自吃了一惊,跟着连忙上前扶着裴非道:“我的少爷哎,您这是为哪般,喝成这样又不乘轿子,这风冷夜凉的,只怕是寒了身子做了病了。”一边叨念着一边扶着裴非往里头儿头,而柳荷早就等在门里头,但见裴非他们进了门儿连忙上前搭手儿。 就这么裴非被裴福和柳荷一道给搀回房间去了,裴福瞄了裴非一眼,只见他脸色有些泛青白色,并不是喝酒喝过了之后发红。裴非一声不吱,迷迷糊糊的晃着由着柳荷给他更衣,柳荷不敢多说,低着头儿一层一层帮他脱。 可虽是不出声儿,柳荷还是忍不住掉起泪来,只管是越想自己越觉得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去,落在裴非的手背上,原本喝的过了只会觉得浑身都热得厉害,好像是周身旁边摆满了火炉,又干又燥。柳荷的眼泪一落在他手背上,倒是点醒了他一般。 他抬头,瞧着柳荷微微俯着头,杏眼半眯,盈盈一双水眸好似浸在水里一般,略略剔透的发红。这般颜色怎叫人不心生怜悯,裴非心头一动。他究竟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虽然性子冷清,可到底也只是凡身**,情爱之心也是有的。 可即便柳荷不开口说,裴非亦是明白这眼泪怎会是没有来头,女人之心堪比绣针针鼻儿,想着想着,不由得伸手抹上柳荷的脸,帮她搽泪儿。 柳荷本就是绷着不发作,等到裴非这一举动,只怕是再也收不住,泪珠子只管是越掉越厉害,最后竟泣不成声。 裴非不禁有些不耐,动了动嘴角,道:“你这是哭什么?” 柳荷自然不能多说,生怕裴非想她是个拈酸吃醋的女人,只得忙不迭用袖子抹泪儿,借故打水离开了。 裴非本就是酒醉发燥,再被柳荷莫名的闹了一出,心里也是透亮一般,只是隐约觉得柳荷的这一出跟方沉碧脱不了干系,可他本就是很怕自己这个小小的心思给人瞧去了,偏偏柳荷又不肯多说,甚至一个字儿都不漏,裴非便更觉得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到这,裴非烦躁的起身,简单的着衣,不等柳荷打水回来,自己先行出去了。 蒋璟熙的病情越发的蹊跷起来,大夫给开了方子似乎也不见什么效用,身上出的脓包越来越多,最近光景还时常出鼻血,眼见孩子一日日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