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他与我的位置突然交替,最终我摔在了他身上。 这时高城的样子有些滑稽,头发飞扬竖起,眉峰皱在一起,平日那酷拽的劲全消失了。 “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吗?还不下来?” 我用手肘在他肩胛骨处恶意顶了下,才翻爬而下。起身时却见他仍躺在地上不动,狐疑地上下而扫,忍不住问:“怎么了?” “思考。” ……转身收拾画板,任由某人躺那思考去。取下画时小心地铺展在桌上,又多看了一眼那阴影里的空白两点,仍有余悸,若那双眼睛真是我,会觉得人心很可怕,内底里的阴暗甚至连自己都摸不透,却又如高城所说存在着。 “你就不问我在思考什么?” 回过头,定了几秒,我问:“地上不凉吗?”这可是大冬天,他也就穿了一件睡衣,客厅也没开空调,居然还躺在那。但他回答说:“凉快的很。”我拿看白痴的眼光看他,脑子不正常了吧。他似长了心眼般,眯着眼细细看我,“脑子不清楚这种事只会出现在你身上,我很清醒。就是觉得热,躺地上降降温。” 奇怪地看他,会热吗?他笑了下,信誓旦旦的:“夏竹,我和你不一样。”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后,他就从地上坐起了身,慢条斯理地轻拍身上那看不见的灰尘,然后……手机响了。没有意外的,警局打来的,还是局长亲自给我来电,这面子可够大的。通完电话后,发现高城已经不在客厅,洗手间传来水声,这是去梳洗了?他何时这么积极了? 一小时后,我和高城仍在屋内。他又把那辆轮椅给拿了出来,坐在上面悠游自在地在客厅晃荡来晃荡去。我问:“你倒是打算什么时候去?”这边警局来电已经三个了,询问我们何时到,说一干人都在等着。可眼前这个看似穷极无聊的人却在淡哼着说“有事”后,始终都没起身要去的意思。 就拿这刻,他淡淡飘来一眼,“你很急吗?” 我默了下,认真地说:“这个案子关系到小童,她在画廊为我工作了有两年,一直都是个很贴心的助手,我希望能够在这案子上帮到她。”顿了顿,又道:“你们相识虽短,但平日关系不错,相信你也愿意帮她的,对吗?” 高城停了轮椅的滚动,安静地看了我片刻,突的冒出一个问题:“你吃她醋吗?” 什么跟什么?我吃小童的醋?他摇了摇头,垂眸似自言自语:“她没有,果然是这样。”听得我一头黑线,这人的思维能正常一些吗? 有手机短信声传来,是高城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来飘了一眼,就从轮椅里直起了身,“走吧,到了。”我跟在他身后追问:“什么到了?”他留了个风轻云淡的背影我。 今天他穿了一件长黑的立领风衣,显得身材更是挺拔,栗色的发柔软覆在脑后,有种酷冷的感觉。走出小区时,目光微一偏转,就被不远处靠在车身边的清俊身影吸引,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有一面之缘,并在之后印象……深刻的落景寒,或者说是,高寒。 高城径直迈步过去,落景寒低唤:“城哥。”又往我这看了看,嬉笑着问:“不用演戏了么?”我特意去看了高城的脸色,只见他波澜不动地开口:“拿来。”没有一点尴尬之色。落景寒耸了耸肩,从兜里摸出钥匙递过来,“干嘛指定要这车?性能不爽不说,跑在路上没半点关注度的。” 我微讶地去看这辆黑色车子,丰田越野、崭新,是高城买的?原来他说等等,是在等这车子?只见他抽走落景寒手中的车钥匙,“只有肤浅的人才停留在这种层面上。”说完就大步绕过车头到驾驶座那边。 落景寒嘴角抽了抽,朝我露了个苦笑:“小竹子,难为你了。”就在我不明其意时,那侧传来凉了半度的问:“你叫她什么?”落景寒故作惊疑:“啊?小竹子啊,亲切不?” 高城薄凉的目光盯了他一瞬,“一点都不。”钻身进车,门拍得重响,同时沉声从车内传来:“夏竹,还不上车?”由于落景寒靠在后车门上,我只能选择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可在我坐定后,发现高城的脸又黑了一度。因为不但落景寒坐进了后座,那个买画的姑娘也在,而且一副睡眼朦胧样,好似之前在车内睡觉来着。 “城哥,曲子要去北岛广场,顺路带我们一程呗。” 我想说警局到北岛广场根本就不顺路好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完全是相反方向,但高城只轻哼了一声就启动了车子,方向正是往北岛广场那边。 只听后座传来轻柔的语声:“谢城哥。”我微侧目光,正好对上女人的视线,她与那天有些不同,看起来更婉柔纤细了些,但她一开口……“那幅画完全不值那个价,我找不到血液在静脉流淌的感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