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围绕着荆楚转了两圈,闻了闻他的裤脚,非常谨慎地退开两步,又抬头看了看他,荆楚觉得啼笑皆非:“这是怎么回事儿?” “它守着那个包不让其他狗咬呢。”杨绵绵对它招手,“来我这里。” 它好像终于妥协了,慢吞吞离开了那个包,荆楚并没有贸然动作,而是先从口袋里找了一付手套戴上。 拉开拉链,一个几乎看不清形状的头颅静静躺在那里。 他浑身一震,第一反应就是把拉链拉上不让杨绵绵看见那恐怖的景象。 但是他迟了一步,杨绵绵已经好奇地探头过来,全看见了,从别人嘴里听说远没有自己亲眼看到来得震撼,她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捂住嘴,吃进去的东西她是舍不得吐出来的啊。 荆楚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没事吧?” 她捂着嘴摇摇头,看见那只小狗摇摇晃晃走过去,她想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看见它从喉咙里发出呜咽一声响,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那唯一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看得她鼻尖一酸,差点也要落下眼泪来了。 她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它背上的毛,它的毛很脏很硬,一团团结在一起,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那只小狗转过头来舔了舔她的手指,杨绵绵一僵,想收手又怕伤害到它幼小的心灵,只能硬着头皮忍了。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荆楚:“我把它带走了啊。” “等会儿。”荆楚当然还有照例的问题要问。 话还没有出口,杨绵绵已经非常顺溜地回答了:“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这里也没有监控,我发现以后就打电话给你了,可以走了吗?” 荆楚被她抢白,无奈极了:“走吧走吧。” 她对他一点不客气,但是对狗却很尊重,蹲下来把手伸过去:“跟我走高不高兴,我带你去看医生,”它瞎了一只眼睛,估计已经感染了,感染了指不定要发烧,发烧了指不定要挂,这种野狗有谁会关心呢? 虽然看病要花很多钱,心好痛,但还是想要那么做。 它歪着头想了会儿,掉了个头朝她走过去,蹭了蹭她的腿。 杨绵绵把它抱了起来,一摸就知道它营养不良,身上根本没有肉,就是骨头,这让她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荆楚看她那个样子,语调都放柔了:“路上小心,别走小路。” 杨绵绵哼了一声:“烦!”说完,头发一甩就走,那长长的头发在半空画了一个很漂亮的圆形。 荆楚头痛地摁了摁额角,觉得自己对她实在是没奈何:现在的小孩子,都那么难对付了吗? 杨绵绵回到家已经超过十二点,宠物医院九点钟才会开门,但是她八点就要去考试了,杨绵绵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蛋,但是蛋都疼了。 关键是她连个朋友都没有,能怎么办? 杨绵绵一边想着一边烧了壶热水,兑温了给它洗澡,那只狗也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杨绵绵替它身上的毛打了肥皂,没敢碰它的头,一边揉一边说:“别动啊,万一弄到伤口会很痛的,如果弄到了你也忍着点别咬我啊。” 它仿佛能听懂人言,一动不动任她洗,一点儿也不像是其他狗,洗个澡和要了命似的。 给狗洗完澡她也累得够呛,随便洗洗就睡着了,定了早上六点钟的闹钟。 闹钟信誓旦旦;“绵绵,你放心,就算你把我关了我也会把你叫醒的!” 杨绵绵:“呵呵……”她们家的闹钟是个唐僧,念叨起来简直要人命,所以她赖床一向都没有成功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抗争到了六点零五分,杨绵绵在闹钟“绵绵快起床太阳晒屁股”的碎碎念里,顶着两只熊猫眼爬起来了。 宠物医院不在上学路上,她特地饶了原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门还没开,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系在它脖子上,认真嘱咐:“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下课以后就来接你,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狗摇摇尾巴,乖乖趴在了台阶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