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省心,有主意,你还真是有主意啊!真有主意啊!” 方驰没有说话,爷爷这一巴掌打得他有些发懵。 “你这是!要人命了啊你这是!”爷爷嘴唇抖着,还是指着他,半天都没有再说出话来。 方驰也沉默着,话一旦说出来,一切就都变了,无论这样的场面他有没有预想过,接下去的每一秒都会是意料之外。 “你给我上楼去!”爷爷瞪着他,“滚上楼去!” 方驰很慢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扇的还是蹲太久了脑缺血,眼前一片发黑,晕了好几秒,他才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你要让你奶奶怎么活!”爷爷在身后带着心痛和焦灼地说了一句,接着是重重地一声叹息,“这个年怎么过!” 方驰没有从走廊回客厅再上楼,他害怕,也没有勇气面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奶奶,他直接从后院的楼梯上了天台,推开门进了自己房间。 门窗都关好之后,他坐到了床沿上。 耳朵和脑子里都在嗡嗡响,夹杂着尖锐的像是尖叫的耳鸣。 就这么说出来了。 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爷爷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压在了很多很多棉被的最下面。 沉,却压不死他。 闷,却也憋不死他。 就这么沉重着,压抑着。 手机响了一声。 方驰过了很长时间才动作缓慢地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是肖一鸣发来的消息。 -说的时候不要提孙问渠,不要说现在有男朋友,可能会缓和一些。 方驰动了动手指,感觉有些行动不便似的,手指每一次移动都很艰难。 -必须说,而且已经说了。 肖一鸣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又回了消息过来。 -已经说了?什么时候说的?什么情况?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刚才说的,不怎么好,方便接电话但是不想说话。 -好吧,有要帮忙的你就说,挺住,安慰好爷爷奶奶。 -嗯。 方驰放下手机,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爷爷除了生气之外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同意,接下去该怎么办,他全都不知道。 也许是爷爷还需要时间来理清头绪,这样的事别说爷爷,就是自己,当初也是无论如何都接不了。 而爷爷理清了头绪反应过来之后……他不敢想。 四周都很安静,就像以往的每一年一样,年前都是安静中透着过年特有的兴奋,而今年,方驰却只感受到了让他无法正常呼吸的安静。 屋里很安静,能听到小子的脚步声,用鼻尖在他门上顶来顶去的声音。 楼下也很安静,爷爷是在后院还是在客厅,听不出来,有没有告诉奶奶,他也听不出来。 而自己现在除了躺在这里,还能做什么,他更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左脸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温度,脑袋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也变成了麻木的发烫和发涨。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很急,很重。 方驰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桌上的小闹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中午,他在这里已经躺了三个小时。 这是奶奶的脚步声,是奶奶生气时的脚步声。 他吸了一口气,准备接受奶奶的责打。 他房间的门没有被推开,奶奶打开了隔壁孙问渠的屋子的门。 方驰还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就听到了那边传来了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杯子被砸碎的声音。 接下去就是唏哩哗啦各种东西落地和破碎的巨大声响。 当方驰听到有人似乎是在砸孙问渠那个电窑炉的时候,他跳下了床,鼓起勇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出来干什么?”爷爷站在孙问渠房间门外,看到他出来,皱着眉说了一句。 “我……”方驰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但门口已经全是碎玻璃和木板。 “回你屋去。”爷爷说。 “对不起,”方驰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对不起。” “你给孙水渠打电话!”奶奶在屋里喊了一声,走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已经卷刃和豁口了的柴刀,眼睛发红,脸上都是泪痕,“我要问问他!我们有什么对不住他的!他要这么坑我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