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指再去触戈鸿煊的下颚,那刺刺顶着她皮肤表层地分明是胡茬。 眼睛直直盯着那名护工,说:“不可能,我之前接过我爸爸电话,声音是他的没错,而且……我爸爸刚刚才刮过胡子的,真的,我不骗你,要不,你摸摸看,我爸爸真的才刚刚刮过胡子来着,摸起来感觉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摸起来……真的……真的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发誓。” 护工的嘴巴在一开一合着:“那是宋先生做的,宋先生还给先生修了头发。” 所以……所以呢? 眼睛在周遭搜寻着,缓慢移动,最后牢牢锁定在贺烟那张脸上。 贺烟像小时候那般唤她“阿樾,我的小可怜阿樾。”像回到儿时候,柔声唤着再以拥抱。 拥抱,叹息。 “炸.弹就藏在车底下,当车辆一旦到了一定温度就会自爆,炸.弹威力巨大,即使是百万美金的防弹车也抵挡不了,那天,车里有四个人,司机直接被砸出车顶棚,即使两名保镖充当人盾,你爸爸还是未能幸免于难。爆.炸所引发的震荡让你爸爸脑部组织受到巨大冲击,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一个礼拜后,医生宣布你爸爸成为一名pvs病患,从脑部受损程度判断,醒来的概率只存在于理论上。”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垂下头。 那颗头颅重得她的肩膀都要扛不住了。 也许过去很久的时间,又也许只过去一小会。 缓缓抬起头,盯着戈鸿煊的脸瞅了一阵子,她的爸爸即使成为一名pvs病患,但她还是觉得他比别的pvs病患英俊。 细细检查戈鸿煊的手,除了略微浮肿之外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再去轻触他手腕动脉,还在跳动着呢。 会跳动就代表着生命的延续,延续的生命就叫做“活着”。 活着,胡须会长长,头发会长长,说不定下一次为他刮胡须时,刮着刮着那双眼睛就安安静静瞅着她了,不是下一次就等下下一次。 戈樾琇想起一件事情,去年一个秋日,她在公园遇到一对奇异的父女。 父亲坐在轮椅上,女儿推着轮椅在残疾人走道来来回回走着,女儿一直在说话,说了一大堆父亲一直没搭理。 后来,戈樾琇在从女儿口中得知,其父亲是一名pvs病患。 “我爸爸已经沉睡六年,这是我们小时候常常会来的公园。”比她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告诉她。 那一天,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戈樾琇看着轮椅上的老人看了一阵子,离开前,她把自己的围巾系在老人脖子上。 现在想想,也许那一刻就是冥冥之间。 冥冥之间,她早已预见这一天。 站起,环顾四周,从环境到舒适化戈鸿煊被照顾得很好。 “刚刚和我们一起进来地是史密斯医生,史密斯医生和他的医疗团队常驻在这里,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在他从医生涯曾经唤醒一名历时三十一年的pvs患者,第十一趟,阿烈才说服史密斯医生把他医研中心安置在这里,你爸爸是这里唯一的一名病患。”贺烟说。 点头。 “你爸爸现在坐的轮椅是史密斯医生最新研发产品,采用智能脑部唤醒声呐,史密斯医生刚刚和我说,轮椅取得的效果不错,你爸爸的脑部组织活跃了很多,脚趾头也首次有了反应症状。” 再点头。 说话间,女护工提示戈先生的物理治疗时间到了。 这大约是戈樾琇从妈妈离开后她第一次主动去拥抱戈鸿煊。 她的爸爸还很强壮来着,双手环不来,再加把劲成功环住他,以力量让他感觉到拥抱,在他耳畔:“爸爸,我改天再来看你。” 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