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响,刚刚离开惩罚区的明星队员二进宫、三进宫……电视画面一再给出他们的愤怒表情特写,而比赛结果在观众眼里似乎已无足轻重,圣彼得堡球迷指责裁判和对手的肮脏动作,莫斯科球迷还以颜色。 乱哄哄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 到底是哪个队赢了顾澜生也懒得去关注,他能坐到的是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看完比赛,这是对维多克的尊重。 整场比赛让顾澜生印象较为深刻地是坐在他左边位置的中年女人力气挺大,现在顾澜生的肩膀还在发麻,而右边位置的那位……那位给顾澜生的打击更大,穿着圣彼得堡队球迷球衣的大块头男人干脆把整瓶苏打水往他牛仔裤倒,倒的位置选得还真好,硬生生营造出比赛刺激到尿出尿来的效果。 顾澜生今天穿的是浅色牛仔裤,不惹人注目都难,他决定等人走光了再离开,又或者是在这里坐上个把小时,球馆烘干效果不错。 金发少女把自己喜欢的队员面孔彩印在双颊上,那是莫斯科队的当家球星,也是这场比赛被罚到惩罚区次数最多的倒霉蛋,一个球也没打进球队输了比赛。 少女垂头丧气离开,不甘愿接受比赛结果的莫斯科队球迷骂骂咧咧着离开座位。 十几分钟时间后,看台上就只剩下顾澜生,负责清理球馆地是圣彼得堡球迷,支持的球队赢了什么都好说,他很爽快给了顾澜生半个钟头时间。 清理球馆工作人员离开后球馆一直处于静悄悄的状态,顾澜生百般无聊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过去五分钟。 第六分钟—— “吱——”的一声。 抬起头,目光追寻声音出处,椭圆形的冰面上多了一抹修长身影。 那抹身影轻盈得像一片叶子,眼睛刚刚捕捉到它,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刷”它又飘向了远方,顺着远方往着白云深处,你目送着,以为它已经泛化成一缕清风,熟悉的声响又把你的眼线拉回皑皑的雪白世界里。 “吱——”一声,冰刀越过冰面。 它没有幻化成一缕清风,它徜徉于湖面上,像从天鹅身上掉落的羽翼。 不由自主,站起来,想一探究竟,到底是风中的叶子?还是天鹅的羽翼? 顾澜生站了起来,他现在所在区域为球馆的死角区,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冰场上的一切,而位于冰场上人却很难看到他。 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况下,顾澜生离开座位,压低脚步来到最前排,站停在一块广告牌后面。 球馆天花板射落的蓝色光晕铺在雪白的冰面上,如天空之境。 天空之境,少年背着双手风一般从冰面上捏过,步伐娴熟,姿态优美。 此刻,如果冰面上的少年是一名冰上舞者的话,他一定会献上最热烈的掌声,以此来表达对美好事物的赞美。 但顾澜生明白,现在他不适合献上掌声,少年沉浸于他的冰雪世界里,纯粹到让人感觉,他仅仅只是在亲吻着风。 这样的时刻,他能做到的是不去打扰他。 少年一圈又一圈在冰面上滑行着,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因滑行速度极快再加上距离远,顾澜生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大致能辨别的是少年身上的蓝色飞行夹克。 蓝色飞行夹克背后的图案顾澜生还算熟悉,他几个小时前才参观了图案的实物——“列宁号”破冰船。 这是顾澜生第三次看到这款夹克,维克多家里有一件,他在参观“列宁号”破冰船时女解说员也穿着这款夹克。 冰刀和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响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密集且尖锐,像一首曲子来到尾声时的高亢段落,少年似乎进入一种忘我状态,速度快得惊人。 后退一步,顾澜生决定悄悄离开,把球馆留给少年,略带沙哑的男性嗓音“你是谁?”让他停下脚步,目光重新回到冰面上。 冰场上多了一个人,身上穿着莫斯科冰球队队服,这是莫斯科队的十号球员,也是这场比赛的倒霉蛋。 此刻,这名倒霉蛋手里还拿着冰球棍,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