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定是要嫁入齐王府的。“ 江稚鱼微红着脸色瞧向他,正撞见他眸底氤氲的灼灼明华,炽烈耀眼。 五日后的清晨, 江稚鱼盥洗完毕,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时隔四年,她又一次穿上了女装。 湖蓝色银线绞珠软稠上衣, 搭淡玉蓝色藕丝缎裙, 外罩以石青色云雁锦纹对襟长褙子, 腰间坠以五色蝴蝶宫绦, 流苏丝丝缕缕垂至苏绣鞋面。 初来上京之时, 本想着将会从此一身男装, 故而也只带了两三套女儿家的衣物而已, 这一套是昨夜里冯知棠送来的。 一并送来的,还有几多珠钗头面、首饰配坠一类,皆是由齐王宫出款向内府买下的。 冯知棠还悄悄告诉江稚鱼,简是之向她偷问了江稚鱼的尺寸,命内府挑今年最时兴的料子赶做衣裙呢。 “齐王殿下这一朝,可是有种要将家底都掏空的架势。”冯知棠最后笑说了这么一句。 江稚鱼笑呵她不要胡言,又看向那一大箱笼的饰物,珠光宝气、琉璃璀璨,见之便知不凡,简是之送来给她的,定都是顶顶上好的东西。 外间忽传来一阵敲门声,并着门外宫人的通传:“江大人,侯爷来了。” 江稚鱼闻言露出欢喜之色,疾步过去推开了门,将父亲请了进来。 江稚鱼为江颂今斟了一杯热茶,而后又忙在暖炉里再丢进两根银碳。 江颂今啜了口茶暖身子,见江稚鱼坐在对面后便开口,故意怨道:“现如今已是枢密院主官了,怎的也不回家去住?竟还要赖在东宫里,也不知会不会惹得太子殿下烦扰。” 从前江稚鱼为太子侍读,自然长居于东宫,而如今入了内阁为官,只需每日朝会时入宫即可,散了朝理应早早回家去。 只是她这新官上任没几日,偷着懒还没将留在这的东西打点好,且这几日事物堆积,她紧着处理呢。 江稚鱼朝江颂今乖顺笑笑:“爹若是想我了,便直说好了,不丢人。” 江颂今柔着眼眉白了她一眼,将一杯热茶饮下。 “爹入宫来寻我,可不是为了来与我吵嘴的吧?”江稚鱼问道。 江颂今好似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当下换了副表情,肃起神色,连脊背都略略挺直了些,幽幽开口:“你没听说……那事儿?” 江稚鱼定定瞧着他,不由紧蹙起眉:“何事?” 看来是真没听说,江颂今心内暗道。 “你的好事。”江颂今答她,眼角眉梢顿时攀上笑意。 江稚鱼一下更加懵愣,好事?她能有什么好事? 江颂今也不再卖关子,直愣愣就说道:“昨日,齐王殿下来府中提亲了……” 只这一句出口,江稚鱼脑中当即轰鸣一瞬,回过神时不由自主就脱口两个字。 “为我?” 江颂今满脸无语,抬手敲了一下江稚鱼的额头:“不然是为谁?” 江稚鱼呆愣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她虽知晓总会有那么一日,也早已将一整颗心都暗许给了他,但一切成真之时,她却又觉着莫名的不真实。 齐王殿下,皇室唯一的亲王,他的婚事更是大梁的政事,不单要皇帝皇后首肯,更要得满朝臣卿支持。 而她,将将从欺君罪名之中洗脱出来,虽有人赏识,但更多的,是在背地里咬牙暗骂的。 可便就在这时,就在此时此刻,他越过了重重关山,要来娶她。 她不知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他一定会来娶自己,而自己,也一定会嫁给他。 “我曾以为我坐到了侯爷之位,一应吃穿用度应是与宫内也大差不差了,可直到昨日才知晓,非也,非也啊!”江颂今又说道。 “昨日齐王殿下送到府上的聘礼,光是用马车拉来,就足足有三车,卸下后一一摆列在正堂内,人都没站脚的地方,我偷偷打开一箱看,只见得最上面那一个,是一对白玉八仙纹手镯,那可不是一般的玉镯,我也是听从前宫里的老人说的,那镯子是前朝传下来的,玉质千年难一遇,一块玉料,只打出了三只镯子,一只随先皇后入了葬,余下这两只凑作一对,收置在宫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