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瞧着简是之,问他:“哦?是哪家的贵女?其父可在朝中为官?家中有多少兄弟姊妹?生辰八字可看过了?” 皇后虽不满他直言回绝自己的做媒撮合,但若他当真有了心仪之人,那女子也是识礼得体的,她又如何会不应允。 简是之亦扬眸回望向皇后,眉宇之中是万分的严肃,并不理会她急急抛出的问询,只淡淡道:“母后认得的,我的全心爱慕之人,便是太子侍读,亭序侯府世子,江大人……” “江稚鱼。” “江稚鱼。”他又轻轻低念了一次,万般静默之中,他似想向天地神明敬告,江稚鱼,是他毕生倾尽所有的诚心爱慕之人。 只是这三个字甫一出口,殿内之人无不惊骇,皆瞪圆了双目,实不敢相信她们亲耳听到的。 江稚鱼,江家的小侯爷,文才动京城,谁人不知晓。 但他实实在在是个男子,亦是无人不知。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瞧简是之那副神情,又委实不像在说笑,这才反应过来,那齐王殿下,竟有断袖之癖。 不比旁人看热闹般的心思,皇后此刻脸色一阵青接着一阵紫,她只觉自己的儿子当着是疯魔了,当着近乎满京城命妇的面就这般直愣愣道出此等言辞,真是将皇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皇后再也坐不住,登时自凤椅中起身,面上常挂着的得体的笑意也早散了去,对着左右宫人就道:“还不将齐王殿下快些请回宫去,也不知是晨间饮下多少酒,竟在这说些秽乱之辞。” 这是皇后所能存留的最后一丝体面了,左右宫人皆是连忙惊慌上前,欲将简是之赶快请出殿去。 可他自岿然不动,连最后一级阶梯也没拾下,只如蒙雾青山般淡淡存在原地,再一次低低缓缓道:“我没饮酒,也从未醉过。” “我此生唯一的全心爱慕之人,便是江稚鱼。” “你……”皇后当即愠色至盛,对于他的公然挑衅再也忍受不住,一手紧指着他,似有斥责之辞。 一旁的廖姑姑见状,也顾不得礼数,当即上前两步到简是之身侧,悄悄出手扯了下他的袖口,示意他万莫再说了。 廖姑姑随皇后陪嫁入宫,自也是宫廷中的老人,她是眼瞧着简是之长大的,知晓他是个顶顶机灵的孩子,从前他无法无天疯闹时,她也会在旁提点一二,只一个眼神,他便能即刻知晓其内深意,旋即也便收了心,紧着说些好听的来哄人开心。 这也便是为何,他少时顽劣异极,屡屡顶撞上位,却皆能全身而退,且每每都能哄得陛下皇后欢心,叫人根本起不来气恼之心。 不过如今时这般不管不顾,直言顶撞,廖姑姑也是头一遭遇见,连忙便赶来提醒他。 简是之知晓她的心思,却仍旧定定昂首立着,面沉似冰潭,未有一丝一毫弱下气场。 如此这般落在旁人眼中,便是直愣愣与皇后对峙。 满殿看热闹之人无不渗出点点冷汗,一边极惧皇后的风雨欲来,一边又在暗生期许,像目下这般的情景,怕是历朝历代也赶不上几回。 看客焦慌兴奋,戏中人却早已忍受不住,凤眸微红圆瞪向简是之,眼瞧着便要发作。 “母后……” 外间忽而一道话音乍起,熄止了这场烈火。 众人齐齐回眸向殿门处瞧去,就见一朱红宫袍男子自外缓步踏足入内。 原也不是旁人,正是当朝新立的太子,简昀之。 简昀之抖了抖宫袍,站定后乖顺地朝上首之位俯首施礼,言道:“儿臣请母后凤体万安。” 皇后瞬时有些怔愣,也没接上他的话。 简昀之便又将身子折得更低了些,温言道:“宫宴后又陪着陛下与塞外往来使臣饮了酒,未顾及时辰,倒是来得迟了,还望母后恕罪。” 这一下,看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后闯入者的身上,皇后自然也无暇再顾及自己未发作出的怒火,只定定瞧着下位那位毕恭毕敬的太子殿下。 那个自己曾戕害其生母,害他一人沦落飘零十数年,而他一回来便夺了自己儿子太子之位的人。 若细说来,他二人的渊源,当真是不浅。 但瞧他那副恭顺温良模样,虽不知究竟有几分真,却毕竟数十双眼睛瞧着,她总不能失了胸襟风度,只好强硬挤出一个笑,对他微微抬了抬手:“不碍事,起身赐座吧。” 简昀之又是虚一行礼,算是谢过,却道:“赐座便不必了,今日虽是年节,却也正是使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