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简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娘,这事到最后我没吃亏也没得益,您没得益,咱家没一个人得益,晋江侯府自然是没人能得着好处的。那,会是谁呢?” 萧氏心中暗骂罗简笨,却也知道他已被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只好无奈提醒,“阿简,今天这件事,你不觉得是怀远王殿下大放异彩么?他未来的王妃在养宁宫侃侃而谈,令得皇帝陛下都另眼相看啊。” 罗简迷惘,“难道这竟是朝堂之中的相争么?娘,我迷糊了。” 萧氏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却也没有完全说透,留了些余地,“阿简你想想,你那件事出来之后,若是不知内情的人,会不会以为这事是针对怀远王的?当然会啊,你是林昙的亲舅舅,林昙是未来的怀远王妃,当然会以为是有人是对付怀远王、削弱怀远王的势力。但是最后怎样?未来的怀远王妃临危不惧,应对自如,听说连太后、襄阳长公主都对她赏识的很呢。怀远王不只没有任何损失,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你要知道,在这件事之前,朝臣大多以为他只是一介武夫,这件事之后,却都知道他有位出身文官之家、德才兼备、应对敏捷的好王妃,对他好感大增。” “不会,不会。”罗简失神的喃喃,“不会,我是她亲舅舅……” 萧氏见他这样,不由的微微笑了笑,放罗简离开了,“阿简,你快回去沐浴更衣,娘给你洗尘。”罗简答应着,脸上还是迷迷糊糊的神色,和萧氏告辞,快步出去了。 罗简出了荣安堂,在月光下独自站着发呆,眼神痴痴的,“罗纾,你是个笨蛋,闺女却聪明的很啊,什么她都料到了。”想到萧氏竟然有可能真的是装出来的好继母、好姨母,心里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咬牙道:“再看看,如果真和阿昙预料的一模一样……我不信也得信了!” 罗简离开之后,萧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冷酷无情。 罗箴在耳房呆着呢,见罗简出了荣安堂,他便又回来了。 “娘,真的把那些陪房全叫回来么?老葛老鲁他们可是固执的很,拉拢不了。”罗箴有些忧心的说道。 萧氏冷冷哼了一声,“拉拢不了,那便打压下去,让他们永远也翻不了身!” “可是,您不是已经答应把他们全叫回来了么?”罗箴困惑不解。 萧氏淡淡道:“如今这世道乱的很,庄子处于远郊,贼人匪徒就更多了,是不是?如果万一他们不幸遇上了,也是命中应该有此一劫,让人无可奈何。”语气轻描淡写的,却蕴涵着无限杀机。 罗箴打了个寒噤。 “您也是萧家的姑娘,不知老葛老鲁他们为什么恁地死心眼。”罗箴低声道。 “是啊,我也是萧家的姑娘。”萧氏咪起眼睛,“我还是萧氏家主的嫡长女,在萧家是何等的金尊玉贵,一呼百应。我二叔去的早,二婶守寡把堂妹养大,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唉,我二婶她老人家命苦啊,好容易养大了女儿,嫁给少年将军罗起为妻,可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因为生孩子送了命。堂妹这一去,二婶伤心欲绝,没多久也过去了。我二婶和堂妹这一对母女,真是很可怜啊。” 罗箴呆了呆,“是很可怜。” 萧氏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心肠硬些手段狠些便是,心慈手软又有什么好处了?” 罗箴被萧氏说破心事,讪讪的低下了头。 萧氏语气温柔,“二婶没有儿子,又怕过继来儿子会和堂妹争家产,故此坚持不肯过继,我二叔那一房已是断了香火。如今这世上还能念及我二婶好处的,便是罗简方才提到的那几个陪房了吧?可惜,连这几个陪房,也要到九泉之下陪我二婶和堂妹了呢。” 罗箴胆寒,“母亲说的是。” 萧氏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罗简便差人到庄子里叫人去了。 难得他这位晋江侯府的世子爷忽然很通人情,“老葛、老鲁、时树和言松这四家加起来也得有好几十口子人,这次回来算是举家搬迁,也别太赶了,给他们些功夫收拾行李、安顿亲朋,你们三天之后回来即可。” 交待好这件事,罗简跟没事人一样,还是每天走马章台,寻欢作乐,不务正业。 朝堂中却是热闹的很。 先是罗简误杀一案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反转,接下来,便是肃州知州方德山贪墨案有了重大进展。怀远王府的侍卫在公堂上出示了肃州真正的粮册、税册,和方德山伪造之后的进行对比,数目相差巨大。不光有帐本,还有方德山和两名下属往来的秘密信函,信函谈及的正是贪污税银一事,非常要命的证据。 康王知道这件事之后,一下子便跳起来了,“怎m.coMic5.coM